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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毒害亲父,我流着泪读完整封信,直到信的末尾,六皇兄写,「吾父临终前,曾唤嵌月,若师长愿,可将其一并除去,师长所授,不可斩草不除根。」
我几乎可以想见六皇兄是以何种表情写出这封密信的,是傲慢?又或是得愿以偿?从前人人不待的皇子水涨船高站在万人之巅?
只是,那是父皇啊!
而父皇临终前,竟然唤了我的名字,我几乎可以看见父皇的脸,听见父皇的声音。
「嵌月啊,朕的娇娇儿啊……」
急火攻心,一口鲜血自我嘴里喷出,我瘫在木椅上,几乎喘不上气来。
又忆起六皇兄信里说的,师长所授,师长所授?
是以,幕后之人,是令翳啊。
六皇兄即位之路,背后是令翳在操刀,我父皇母妃的血,他沾染的也不少啊。
31
我想,我是一定要回到塔内的。
可偌大祁朝,我能求的,竟只有温呈。
杏子死后,温呈似变了一人,我实在不知他对杏子究竟有几分情谊,可破天荒的,我却仍想破釜沉舟一回,我让温呈安排我离开。
他确实做到了。
马车驶离宫门前,温呈对我说,「公主,不管您信不信,奴对杏子,是有情的。」
「从前,奴总以为,奴只想爬的最高,爬的叫人不敢轻视那样高,是陛下给我了这个机会,是以,陛下便是我的天,可杏子……」
「总之,我对不起杏子,杏子死了,奴才知真情可贵,奴没有一日不溺在苦痛悔恨中,而奴帮您,不只是因这些,还因杏子生前对奴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她不怪奴,她只求奴,保护好您。」温呈终于哽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温呈的泪,可我更觉痛心,是为了杏子而心痛。
我拔了头上金钗狠狠刺进温呈的手臂,看着他痛的弯腰,我泪流满面,伏低身子告诉他。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些话,你留着去地底下同杏子说。」
32
一路风餐露宿,我终于抵达祁朝最后一座城,出了城,再行驶上百里,便是塔内国界。
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可终究。
城门口,令翳与我遥遥而立。
多年之前,塔内除夕宫宴上,我高高在上的坐着,便是这般与之遥遥相望。
我固执而坚定的不肯停下脚步,任那弓箭射在我前方,左边,或是头顶。
出城,出城,出了城,便是塔内,我要回家,我的父皇母妃在等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走!」
令翳终于忍无可忍,他朝我怒吼出声,似多年积怨在此刻宣泄。
我也宣泄,朝他吼。
「你知道!」
「杏子如何死的?我五哥如何死的?我父皇母妃又是如何死的!」
那块东海玉而制的石樱花玉佩在此时被我拿出,我没流泪,眼神却空洞难以聚焦,我甚至看不清令翳的脸。
我说,「放我回去。」
玉佩应声而落,却不再因东海玉材质坚不可摧,它陡然四分五裂,看吧,在祁朝,什么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