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己的意思?」
「谁的意思不重要,事情做成了才重要。」
他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我也就不说话,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
「太后当真能忍,老奴没想到,竟有十年这么久。」
「那你觉得如何?我会抓住一切机会杀了先皇然后召你回来?这是你期待的吗?」
他沉默了很短一会儿,接话了:「太后可别把这杀头的死罪往老奴头上扣。」
这就是默认了。
「马公公,我也想问您一句不当问的。您看着先皇长大,就当真没有半点儿情分吗?」
「情分呐。」马公公盯着茶杯上的图案,并不看我,「情分这东西是相互的。只有老奴一个人的情分,您瞧见了,险些同苏相爷一个下场。说来还要多谢您,老奴才有这一条命苟延残喘至今。」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去祭拜先皇的时候,我也在。
他当时流的泪,不似作伪。
「您客气。我也得谢您。就如您所言,情分是相互的。我保您一条命,您也同样保了我一条命,我都清楚。」
他放下茶杯,苦笑一声。
「可那毕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孩子。」
不是万人之上的君王,而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我想对我爹来说,先皇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不容他。
我发还了马公公从前的宅子,许他在京城安老。离宫之前,他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耗了我的十年和余生的自由,是否值得?
值得吗?我其实也不知道。
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
逝者已矣,生者做再多,也补偿不了万一。
不知能否换我爹九泉之下安息。
如果他能安息,就值得。
番外
云瑕有一双同苏白珽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让我在众多秀女中选中她,也让我在她面前失态。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我把她选进来是为什么。我在意那双眼睛,又不想面对,或者说,是恐惧面对那双眼睛。
是的,恐惧。
这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
我冲龄继位,有三个人为我遮挡了所有风雨。
母后,大伴,和苏先生。
这一遮就是十年。
十年很短,弹指一挥间。十年也很长,足够我从无知稚子长大成人。
人能把每一天都过成一模一样的么?我能。在我成婚之前,我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母后与我同住,早上母后叫我起床读书,然后去上朝。回来用罢早膳,与苏先生奏对。听不懂也要听,不明白就要学。用过午膳继续读书,苏先生随时会进宫来检查功课,倘若我没做好,是要挨他训斥的。
所有人都说我是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但我觉得苏白珽比我还尊贵。
我对所有人都可以直呼其名,唯独必须要叫他一声先生。我要对他行师礼,我要接受他的看管与训斥,只有他奏对时永远要有把椅子。我不可以顶撞他,不可以悖逆他,因为母后和大伴都告诉我,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