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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清冷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进耳朵。
有龙之始祖。
开天辟地时即存于世间,尾划过的地方,平地出河,两岸成为山峦。
助伏羲创八卦,教导炎帝神农。
有德的黄帝与嗜血的蚩尤争夺天下共主时,此龙下界,先杀蚩尤,又杀夸父,载黄帝飞升成神。
自己却因杀孽过重,被阻于天门之外,再不得复上。
我颤声地叫出它的名字。
「灭世神,应龙。」
它的眸子被黑色铺满,昂然抬头。
「很好。
「现在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吗?」
我是女娲后人。
女娲抟土造人,但有一个,是她在以身补天之前,以血肉化成。
创世神湮灭,而护世神生。
不老不死,与人间同寿。
仿佛什么都不管,又仿佛什么都管。
草木山河,鸟兽鱼虫,四季更替,春雨冬雪,皆在我一念之间。
我最喜欢人。
他们面容像我,却有喜怒哀乐。
而且他们的喜怒哀乐让我摸不着头脑。
懦弱者为一事不畏生死,吝啬者为一人散尽千金。
这种怪事,漫长的岁月里我也看过许多。
可他们活得太短了。
人还感慨蜉蝣一世,朝生暮死。
他们不过百岁的寿数在我眼中,亦是朝生暮死。
起先我还像他们哀叹蜉蝣一样为他们哀叹,等好不容易说上话的人一个接一个老死,我竟觉得自己才是该被哀叹的那个。
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
人寿有数,才使酸甜苦辣尽可贵。
我这般没有尽头,倒是日夜往复,索然无味。
我为自己设下封印。
每过百年便将往事封存,如人新生。
与万物相通的灵力也因此受限,只要离开荒僻的苗疆,灵力便渐渐隐匿。
苗寨中的十二户人家是女娲为我捏就的玩伴,他们的宿命是世代生死于我的身边。
至于应龙。
我都想不起自己第一次见它是什么时候了。
女娲留下一截小指骨,说吹响就可以颠覆人间,再造天地。
我不以为意地放在嘴边,片刻后它就优哉游哉地从日光中现身。
「就这?一条龙?」
我有点失望。
五海之内,九天之上,龙我见多了。
它气得在云团里扎猛子。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听过吗,说的是老子。
「黄帝骑龙升天听过吗,也是说的老子。
「灭世神听过吗,还是说的老子!」
我掏掏耳朵。
「灭世神?灭一个我看看。」
它猛地刹住,尾鳍心虚地耷拉下来。
「唔,时候未到。
「还有,我要隐居大荒了,没事别喊我,把那哨子找地方藏起来。」
我点点头,这指骨万一被凡人拾走,恐怕祸乱生灵。
我把它交给苗寨里的大祭司,她之后煞有介事地建起座女娲庙,将指骨塑在泥像手中。
「哎别走,再和我玩几天啊。」
应龙背上有翼,眼见双翼展开,我一把拽住扬起的龙须。
它一偏头,斥道:「龙行有雨懂不懂,我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