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无限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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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被剥夺,我只能拥有一个名。 我给自己取名元新。 希望自己从此,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我以为,从前的地位被推翻,自上层阶级高高跌落——再也不会有比这更惨的境遇了。 而在这样的境地里,我仍然想着重新出发,那也再没什么可以打倒我的。 可是当衣裳在撕扯中被剥落。 我在惶惶白日下,死死挣扎着捂住前胸,赤裸的上身现于人前。 仍然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碎裂了。 在他们上前控住我的手,将要拉开的时候,我终于喊出了第一声:「贱奴知错。」。 决绝坚持的尊严,终是败于羞耻面前。 4 其实一开始抗争时,我真正在想的到底什么呢? 在心底隐秘的深处,我在想裴征会心软的,他不会真的让我落入那样的境地。 不会的,不会真的发生。 我错了。 没人会为我心软,一如他们都不爱我。 那一次的惩处后,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再也不曾心存侥幸过。 因此后来的一年中,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很多,但我不会抗拒挣扎了。 没有谁会心疼我,没有人会来保护我。 可我自己要爱自己,我要保全我自己。 在「活着」、「健康地活着」、「四肢健全地活着」面前,自恃身份的尊严感、生而为人的羞耻感,都可以为之退让。 当我真正开始摒弃世俗的教条、不惧世人的眼光时,我开始变得无坚不摧。 5 所以这一次,只是单单脱掉外衣,跪于盛府主道外,对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裴征大概忘了,在初夏的筵席上,他曾让我以奴婢的身份侍客。 那时陈府的二公子见到我,大为吃惊,出言与裴征讲到: 「这毕竟也曾是盛府小姐,如今这般是否不妥?不如换个奴婢吧。」 我知道陈府的二公子曾对我有些许喜欢,但那也只是我获罪之前的事情了。 没想到此刻他还愿意为我出言。 只是我受过教训,知晓主人们说话的时候,奴是不能插嘴的,所以我只是静跪在旁边,头也不曾抬起。 裴征的言语间略带冷意:「可是这贱奴说了些什么话?竟引得二公子同情了。」 陈二公子似乎察觉到了裴征的不悦,连忙道:「并未并未,是某失言了!」 我不声不响,内心毫无波澜地听着一切。 既不为之前陈二说的话而感动,也不为他此刻的躲避心寒。 只闻裴征轻笑一声:「二公子客气了,怎会是你的问题。定是这奴伺候的还不够用心。」 陈二讪讪一笑,不敢再搭话。 裴征却不依不饶:「那便让这贱奴来逗逗乐吧,喏,就绕着这筵席爬上一圈,学学犬叫,博大家一笑好了。」 场面陡然肃静。 我没有丝毫犹豫,跪着便开始爬行,边爬边叫。 我怕我但凡多停留一秒,裴征便会加重刑罚,这亏我之前已经吃过了。 绕行完一周后,我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只静静跪着。 裴征挑不出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