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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呢?
11
我踉跄着回到奴人库时,天色将明。
每月固定一天,罪奴需要回到奴人库听训,我正好处于月底三十这个批次。
虽然裴征要我侍寝,但结束后我不能回屋休息,仍要按照规矩在辰时前报道。
能够读书写字的奴隶,每月要交作训。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写德行,没有写悔过。
我写了我在这一年的劳作中,认识到过往的生活有多美好,我有多感激这片故土,又有多批判西南几国的风俗。
然后我带着满身的疼痛与疲惫,回到奴人库的小间。
如果我能够昨夜归来,便能在天明之前找到时间与弗明相见,可现在已经是午后。
很快,我就要在天色彻底暗下去前,回到国师府。
我们又一次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窗外落日作陪。
我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新衣,通了通头发,提起烧开的水,为自己泡了一杯陈茶。
祝我生辰快乐。
祝我得偿所愿。
12
虽然侍寝后,我的惩戒少了许多,裴征不再有意无意苛责于我。
但夜晚变得难熬,我开始睡不着觉。
奴是不能留夜的,我在完事后,通常坐于外间的榻上观月。
那是一成不变的月亮,也是每日变化的月亮。
我知道,我要耐心一点,等一等。
观月让我心静。
但裴征却在半月后开始让我留夜了。
他有时会在我耳边低喃:「你乖一点,不会让你疼的。」
不疼吗?
我在心底冷笑。
我从不怕疼。
翠瑶是众人中最先变化的,她不再对我呼来喝去,有时甚至带了点讨好的神色。
我大抵明白这种改变的来源,可我一点也不想深究。
我无意对翠瑶做什么。她也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被人操控着,喜怒哀乐哪里能由得了她自己呢?
被狗咬了,要去找狗的主人,狗只是畜生而已。
主人受了惩戒,就会把怒气发在狗身上,狗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13
旧年的十二月与新年的一月,都在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中飞速过去。
口中苦涩的避子汤药还未完全咽下,裴征已经走过来掐住了我的脸。
「想去当细作?」他摩挲着我的脸颊,轻轻开口,似是询问:「不若我纳了你。」
我心中一凉,垂了眸子掩住神色。
「理法有度,为妾者需得是良籍。」说着我跪下去,磕头道,「奴自知卑贱不可为。」
裴征似乎极不愿意我被选作为细作。
自三十年前,大乾分崩离析,诸侯各自为王,几个王国之间互派细作,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霖国势弱,如果不是两年前裴征力挽狂澜,或许早已国破。
这两年国君醉心于运用细作刺探。
可是要对西南几国的风俗有所了解,又最好要断文识字,且对本国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培养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所以裴征是怎么想的,我毫不在乎,我知道我必定会入选。
14
再一次踏上黄沙道,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