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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她吐舌头:「他的就是我的。」额,斗嘴斗快了,我心虚地偷瞥一眼某人,还好,他面色如常,没拆台。
「栀栀……他们是谁啊?」顾景然醒了,揉着眼睛,一脸茫然,他不认得臻观了,把画中发生的事都忘了。
我敷衍介绍,和尚,道姑,萍水相逢。
顾景然拉着我就要走。
「该回去了,找你一天了。」
哦,该回去了,该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失落感忽地罩落下来,嘴里的糖不甜了。
我望向臻观,揉着袖子,低声告别:「那我……走了。」
他站在灯火阑珊处,半张脸笼在黑暗里,略显苍白的唇微动。
「嗯,一路平安。」没有挽留。
微风乍起,黑暗中的雪色僧服掀起微澜。
我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转过身离开。
长街尽头,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白衣僧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顾景然,那卖糖葫芦的还在吗?」喉咙莫名发苦,需要吃糖。
「……你都几岁了,还吃……」
我踹他一脚:「滚去给我买,不然回去我找皇兄告你黑状。」
15
在佛陀城最后一夜,睡不着,窗外忽然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无数人挤在一起低语,叹息,呵气,一层鸡皮疙瘩被激起。
我提起烛台挪到窗边,拨开一角环顾,声音消失了,一片寂静,四周黑漆漆,什么也没有,听错了吧?刚松一口气,准备关窗,手背突然一烫,一滴血溅开。心中剧烈一跳,抬头看,半空中悬着一个血月,像融化了的火烛,大滴大滴往下淌血,手一颤,烛台跌落。
低头一看,地上躺着数十个支离破碎的人,上百人围着他们,啃骨噬肉,狼吞虎咽……我死死捂住嘴。
空中红月秾艳,地上血流成河。
风打窗而过,呼地发出砰声,他们同时抬起头来,齐齐望向我,对着我森森笑起来,满口朱红鲜血。
「来啊,一起吃人啊。」
我煞白了脸,踉跄往后退。
「咚,咚,咚。」
客栈楼下骤然响起剧烈敲门声,不是一个人敲,是无数人在敲。
「哐哐哐。」几乎要将门砸了。
有人打着呵欠应声:「来了来了,催命呢。」
我醒过神,冲出去,在走廊上急声喊:「别开门,把门堵上。」
小二被我唬住。
「栀栀,怎么了?」顾景然醒了,来不及多说,我让他领护卫下楼,堵住门窗。
店内房间陆续亮起灯,有人骂骂咧咧:「吵什么吵,半夜三更的。」
我捡了走廊角落备用的铜锣敲喊:「杀人了,杀人了。」
一时间,小儿啼哭,妇人惶然,男人踹门……
众人被惊醒,惊慌失措冲到楼下。
外面的敲砸声愈发剧烈,所有人面色铁青,死死堵住门窗。
「究竟怎么回事?」「外面有人在吃人。」
所有人脸色瞬间刷白,有人唇抖得像落叶,喃喃道:「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
「二十一年前,少城主出生那晚,天上升起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