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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你的。
可要是看不到你,我心里就是会有一块,从此就空掉了。
她俯视着我。
被打湿的头发,垂散下来。
我望着她,伸手想要为她撩起。
但,还是放下了手。
「我是你哥嘛。」我僵硬地转过头,说。
她也从那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嗯,你是我的哥哥。」她说。
「……」
我们都沉默着。
她突然低下了头。
我愣了一下。
最终,还是亲了上去。
才发现,她的嘴唇很冰。
在那狼藉的地上,我们无言的亲吻。
很久。
那天下着雨。
我和小由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走得很慢。
小镇围着河,一到雨天,总是有青蛙的叫声。
我脸很红。
说不上来,是被揍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走在我前面,突然转过了身。
她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我。
「喂。」
「干嘛啦。」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说。
「啊?」
「我买了一个存钱罐,小猪存钱罐。」
「存钱罐?」
「我在攒钱了,攒我去读大学的钱。」她说。
「意思是,以后早饭都是我花钱了?」
「啊不然呢?」
「我妈管得很严的,从不给我钱……」她移开了视线,「你学校的学费,够我攒好久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手腕。
那时节,下着细雨,路上没有行人。
我看见她把小刀,抛向了河里。
那把多次划破她手腕的小刀,被水流吞没。
「以后,不会了。」
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要活下去,才能去你的学校见你嘛。」她笑了笑,对我说。
以后。
她的手腕上,不会再有刀伤了。
11
说来,不可思议。
那个夏天,小由的保镖团里,多了一个人:
建哥。
他听说我和小由最近总是牵手去学校。
倍感震撼之余。厚着二皮脸,逼着二五仔请病假,顶替了对方的位置。
「小由。」他话里话外都是痛心疾首,「你跟陆羽可是兄妹啊,我得好好劝劝你,这万一有血缘呢,万一呢?悬崖勒马还不晚啊。」
「关你什么事啊?」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陆羽演给我看的,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对不对。」他豁然开朗。
「你还不滚?」
「好,好,你当我不存在嘛。」他卑躬屈漆,「诶,你看这桶腻子就跟你一样白。」
「我看你像个桶!」
「新来的滚去搬梯子!」师傅大吼。
在那个夏天。
我们的母校,有一间教室。
有一张课桌的底部,被我们沾着油漆,一人按了一个指纹。
那下面,还有小由留下的一行字:
「小由和一群白痴们。」
12
可是。
小由死了。
那年的汛期。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水随时会冲上河堤。
师傅为了抓进度,把我们分到了不同的教室。让我们干完上午的工时,就回家等雨停。
小由一直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