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棠照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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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作一礼:「愿君驰骋西北,前程扶摇直上。」 崔昭却看着我,说:「为何拒婚?」 哪怕前面崔家有千般不是,可清河崔氏的姻缘,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上上佳的。 「我在等他。」我心间翻腾千百情愫,唯有一丝酸涩泄出,「我怕他回来,看见我订亲会难过。」 周故棠,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我还想再等等他。 我就要转身离去,却听见崔昭嘶哑的声音,他道:「并非不喜。」 清瘦的青年就站在那里,头一回如此清晰明白,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酸涩悔恨如藤蔓般疯长。 崔昭哑涩道:「襁褓之约,并非我愿。」他拢在袖子中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嘶哑,「可你这样的女子,乃是我心中真正所喜。」 他有过机会迎娶意中人的。 可他一意孤行。 他未曾了解过我,就已先下判定。 从此往后,崔昭会在西北每个大风猎猎的夜里,都想起来,上京有个曾为他日日练马的闺阁姑娘。 他没能娶到她,是一生过错。 21 我要去敲的是登闻鼓。 有冤者鸣之,百姓围观,上达天听。 我要状告当朝江太傅和他的继室,意图谋杀被退婚的长女。 我体质再差,原本也不应该在几日之内就到咳嗽吐血的地步,后来调养也没能调养好,原来是继母日日在我饮食里放了让人虚弱的药。 状告父母,原本就是不孝。 在女学结业礼后,我日子原本可以过得无比顺遂,何必这样败坏自己名声,毁自己的锦绣前程。 受理案件的官员委婉提醒我:「就算你胜诉了,也不过判他们教养无过之罪。」 毕竟归根结底,我现在到底没有死。 但我要继续, 就要赔上自己的名声。 我坚持道:「我还是要告。」 「哎,你这小姑娘求什么呢?」 我抬起头,眼睛清亮如刀刃寒光:「说一声不服, 给自己求一个公道。」 仅此而已。 22 这案子新奇, 最后开审日时,竟然连皇后和长公主都来了,更兼平民百姓无数。 父亲做了一辈子文官,被哭哭啼啼的继母拉扯着, 从未丢过这么大的脸, 指着我恼怒道:「我江家真该未曾生养过你这样的女儿。」 我再没低头, 平静地和他对望。 证人并不难找。 府上的丫鬟杂役都可以为我作证: 「正月里那么大的雪,夫人就让小姐跪在庭院里,没到三更不准回房, 我去接她的时候, 小姐肩上的雪都有一寸。」 「小姐烧成那样, 老爷连大夫都不让请。只觉得小姐丢人!我听见老爷和夫人说, 等小姐死了, 就可以占了先夫人留给她的嫁妆了。」 「夫人身边的人, 总是鬼鬼祟祟往小姐饭食里加东西。」 听闻的人都面露鄙夷之色。 父亲脸色涨得通红,冷笑道:「都是些丫鬟婆子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唯独少了些物证。 继母早就将害人的药给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