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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孤苦伶仃,我怎么能不管她?」
阿爹的脊梁早就不像从前那般笔直了,他弓着腰,叹着气,不答我的话,反倒看看小弟的房门,说:「扬州来的陈夫子,座师是当今的丞相,陈夫子要来晏城收弟子,束脩要一百两,春娘……」
我看着阿爹斑白的双鬓说不出话,是了,离家这么多年,阿爹阿娘膝下只有小弟一人,他们眼里心里早就只有小弟了,我幼时离家,这份亲情早就淡薄下去,没什么好让我再惦记的了。
阿娘将我关在东厢房,门口上了锁,她在门外殷殷劝道:「春娘,你就听娘的话,那个少东家,当真是极好的人家了,你嫁过去不愁吃穿,还有人伺候,不比你跟在那个病秧子身边做奴才得好?」
「等明儿嫁过去,你就是少奶奶,别犯浑了啊。」
我等不了明天了,阿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这么晚不回去,她肯定很担心。
只是门锁了,窗户也被钉死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方法能逃出去。
我有些无助,但很快就想到,若是明天花轿来抬,那必然会有媒婆和喜婆来帮我上妆,明日一早家中必然会来人,我在屋中搜寻良久,终于找到了针线篓里的一把剪刀。
若是等到明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逃出去找阿姐,晏城不能再待了,近来阿姐身子好了许多,我也攒下了不少银两,我们租一辆马车北上,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回京城去打探老爷的消息。
这样想着,我拿着剪刀靠在门边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呼喊。
我努力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小弟在门外,轻声喊我阿姐。
「冬哥儿?」
我应他,他轻轻「哎」了一声,然后一阵钥匙响动的声响,门开了,我很意外他会帮我,小弟拉着我的手,又打开院门放我出去,他同我说,「阿姐,对不住,我劝不住阿爹阿娘,」
我没说话,他眼眶有些红,既是歉疚,也是羞愧,又掏出兜里的几块碎银子塞给我:「我不拜陈夫子为师也能将书读得好,你走吧,带着那位小姐快些走吧。」
他今年九岁了,身量修长,到我胸口那么高了,我其实从前不是很喜欢他,他一来,就夺走了阿娘的全部目光,连带着曾经疼爱我的亲生阿姐,也劝说我要好好照顾他,因为他将来会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我不喜欢他,甚至恨他,从前是,如今更是,可现在,他却帮了我。
冬哥儿催我走,我想将那几块碎银子还给他,他却固执地不肯收,「就当这些年我报答你的恩情,还有那位音音小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一直到跑出去许久,我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冬哥儿扶门遥望的样子,我加快速度往家里赶,风迷了眼睛,心跳得越来越快。
远远的,就见家里亮着灯,整间院子都是亮的,阿姐平日里不舍得点这么多的灯,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到了门口急急往里进,却撞到了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上。
我心中大惊,甚至来不及去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