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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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徽就一天睡不了安稳觉。 我虽动不了姜衍,但他养兵是需要钱的。他能将京防掌握得如鱼得水,不过是因为户部尚书是他的党羽。若是户部垮台了,姜衍想要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时任户部尚书,正是宜妃的父亲。 八月下旬,我过生辰。那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赵明徽来的时候,饭香气已飘满了承晚宫。他摸进厨房,从盘子里拎了只虾仁放进嘴里,在背后蹭了蹭我的颈窝问:「什么时候开饭呀?」 我打了他的手一下,笑道:「陛下怎么比星星还馋?很快就好啦。」 我们把桌子搬到了院里的桂树下,桂花的香气清爽且甘甜,不时有花瓣飘飘摇摇地落在酒盏里,溢了满杯的清香。 赵明徽抱着星星,抹去她嘴角边上沾的饭粒子。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吃饱了就去玩吧,让你父皇好好吃饭。」 星星应了一声,跑去看小灰和丸丸。丸丸是赵明徽的那只小兔子,跟小灰是一对,不过毛是白色的。这兔子胖得跟个肉丸子一样,故而得了这个名字。他把丸丸也一起拎来了承晚宫,两只兔子整日形影不离。 天边的晚霞一点点退去了光彩,吟秋恰在这时奉了两碗冰糖炖燕窝过来。我端了一碗放在赵明徽面前,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我知道,他惯不喜欢吃这样甜的东西。 我拿起自己那碗,用勺子挑了挑:「这燕窝是宜妃娘娘送的,臣妾熬了一下午呢,陛下要不要尝尝?」 赵明徽嫌弃地拒绝了我:「你自己先用吧,我一会再吃。」 我悠悠然然地将燕窝送进了嘴里,不一会,碗就见了底。我依旧与赵明徽说笑着,安静地享受从鬓边拂过的徐徐晚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燕窝里的东西就开始发作了。 疼痛一寸一寸在我腹中绞了起来,喉咙中漫出丝丝腥甜,我一大口血呕了出来,溅在胸前的衣襟上,淋淋漓漓。 赵明徽扶住我,大声吼道:「宣太医,赶紧宣太医!」 他的眉眼在我面前渐渐模糊,他额头上渗出了汗,捧着我的脸不住地说道:「茵儿,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啊!」 我的神思一点点昏聩,似乎有水草缠住了我的脚,拽着我拉向黑暗无边的潭底。我有些愧疚,赵明徽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但我自己知道,这次我不会有事的,毒药的剂量我控制得很好,只是身上会吃些苦头,只要救治得及时,不会伤及性命。 可是,冥冥之中哪里又不太对。这燕窝明明是入了肠胃的,但怎么……怎么小腹也痛得那么钻心剜骨呢。 完全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吟秋哭着喊:「陛下,娘娘……娘娘流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鼻息间萦绕的尽是清苦的药香。屏风上映着一个人的剪影,如雕如琢,他似乎正在写着些什么东西。 我的身子不听使唤,只能咳了咳,弄出些声响。 赵明徽听见声音,立刻放下笔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