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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六合彩,赚过吗?没有!欠一屁股债不说,还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亲人变成了仇人。
好高骛远害死人啊孩子,不是它你不会因为欠校园贷退学,不是它你也不会活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越说越激动,痛心疾首。
「谁和你说的这些?又是我姐吧?你听她的?整个一怨妇,在她眼里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小武似有触动,但还有些不服。
「你只看到她满腹牢骚,你看到她的苦了吗?你再胡闹都有你妈无底线护着,你姐呢?离婚后她就是个孤儿啊,这么大个世界,一个心疼她的人都没有。」
小武立刻不说话了。
我趁热打铁:「小武,她不是你仇人,是小时候天天带你上学,为了你和人打架打掉牙的姐姐啊!等过些年你妈也走了,她就是这个世上唯一和你骨血相连的人了。」
他慢慢低下了头。
缓了缓,我换了个平和点的语气,问:「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拦住你姐,让你去拿那个鼻烟壶吗?」
「知道,因为我是男的,是咱老佟家的后人,顶梁柱。」
他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知道什么是顶梁柱吗?不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祖上的荫庇,还要能给大家遮风避雨。小子,你睁开眼,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身边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都是需要你庇护的人啊!你照顾过他们吗?没有!相反,你还让她们前赴后继地给你擦屁股,并因为你反目成仇。小子,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佟家的好男儿吗?」
说着说着,我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
「我知道了,爸,你别生气,你没事吧?」
小武看我痛得脸都变形了,终于说了句人话。
我咬紧牙根摇摇头,说:「没事,出去,叫你妈进来,快,快!」
「妈!」
小武看情况不对,立刻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
7
老伴进来时我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只是感觉虚弱了不少。
我定定盯着头发花白的她看了好一会儿,叹息道:「你真是个没福气的,这辈子跟着我辛苦了。」
老伴立刻双泪长流,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摇头。
我看她哭得那么可怜,想帮她擦擦,手脚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好挣扎着说:「慈母多败儿,一碗水端平,这两句话我给你说过无数次了,但凡你能听进去一次半次也不能活得这么苦。
放手吧,老婆子,他们的日子还长,你满打满算也只有这几年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别掺和也别添乱了,糊涂点,糊涂才是你的福啊!」
她张嘴想说什么,我飞快截断她:「你先听我说完。那个鼻烟壶是假的,是我几十年前在北京琉璃厂十五块钱买的,那天我给钟表装电池时使鬼使神差拿它比划了下,结果忘取出来了。倒是这张床,咱睡的这张黑不溜秋、你早想扔的床是个宝贝,祖上传下来的,楠木的…。」
我越说越快,却又断断续续,因为耳朵里一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