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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家里?」
殷止沉吟片刻,想起来了:「……是正元三十七年的冬天。」
「对!」我惊喜地拍手,歪着头看他,「三年前的冬天,你问我,为什么不穿鞋,还问我,冷不冷。」
说着便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应该是夜间的时候,我跑出住了十几年的小院子,七拐八拐地竟也没见着人来拦我,最后在走廊里和乌泱泱一群人撞上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殷止。
他全身裹在狐裘里,露出苍白的一张脸,好像是生病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知道这人很好看,直到他皱眉看着身旁的人:「这是哪家的孩子?」
没有人站出来,于是他又转头看着我,眉头松开,声音极温和,他问我——
「怎么不穿鞋?
「冷不冷?」
我仍傻傻的,不晓得回话,衣衫单薄,只能抱着手臂取暖。
殷止便取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了我身上。
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一行人紧接着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给我披衣裳的人,是太子呀。
那件狐裘,真的好暖和。
我从来都没有穿过那般暖和的衣裳,可惜,不知道被庶伯母放在了哪里。
她说替我收着,可直到进宫,都没还我呢。
正惋惜间,殷止似是回想起当日,有些惊疑:「那个孩子,是小满?」
「嗯嗯!」我使劲儿点头,高兴极了,「就是我!」
「可……那孩子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小满已然十六,当年也合该有十三岁。」
他细细地看了看我的脸,叹了口气:「……真的是小满,那孩子眉心,也有颗小小的红痣。」
说罢,指尖点了点我眉心。
我乖乖不动,等他收回手去,才继续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宫吗?」
「为什么?」
殷止极配合地追问。
「那天,庶伯父问我,要不要做新帝的妃子。」
我慢慢地讲着,语速算不得快,主要是要说的话一多,讲快了便会磕磕绊绊。
「我问新帝是谁,庶伯父说,新帝是曾经的太子。我一听,是太子呀!便答应进宫了。
「太子人很好的,他给我披衣裳,问我怎么不穿鞋,冷不冷。」
「所以你就进宫了?」
殷止很是无奈,他摇头:「爱护臣民,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你还这般小,这宫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我打断他,「是个好地方呢。」
不自觉地冲着他笑了起来,我一样一样地数出宫里的好处:「吃得饱,穿得暖,还有豆蔻和几个小宫女陪着我玩……」
「这样便行了么?」他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
「嗯。」我肯定地回答他,接着又继续说道,「进宫前,我想着,太子人那样好,当了皇帝也肯定很好,我嫁给他,就可以吃得很饱,穿得很暖和。
「果然。」我十分得意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进宫后,我再也没有挨过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