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远不够。
鬣狗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就属于童年玩伴里,在菜场游手好闲混成痞子的那一类。虽然小时候也曾被我教训过,但当他得知我急着给甄姨筹钱做手术的事,立刻就找到我家。
「我这有钱,你先拿去用。」他说。我自然感激不尽,急忙接过钱,在他带来的欠条上写下名字。
钱还不够。第二天他又来找我,说给我弄到了另外一笔。但是他支支吾吾地说,因为那笔款的借出方怕我抵赖,要我拍裸照做担保。一边说,鬣狗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为了给甄姨做手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虽然发着抖,我还是立马脱掉衣服被他拍下照片,也很快拿到了第二笔钱。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至少短时间内,我搞到了一大笔钱。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啊,还是太没见过世面了。
筹来的钱只够勉强支付一期手术费,要想病情完全得到控制,还得有二期、三期的后续治疗。隔着 ICU 的玻璃窗,我看到脑袋缠满纱布、一直昏睡中的甄姨,第一次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活得如此孤单。
我只能再去找鬣狗借钱,然而这次他没有拿出一分钱,而是展开我之前签下的借条。借条上的钱利滚利,短短数月就已经是我这辈子也够不着的金额。「我不是你的提款机,想要钱的话就把之前的连本带息还回来。」鬣狗咧着嘴狞笑,他缺了颗门牙,眼珠在乱转,「还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不然就把你的裸照给发出去。」
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他的绰号叫鬣狗了。从小他就喜好挨着女生乱嗅,偶尔还会发疯。
伤心吗?跟付不起医药费和住院费,只能把还没有治好的甄姨从医院接回家相比,这也不算什么。从医院接甄姨回家的那天天降暴雨,我努力为她遮蔽,自己浑身被浇透。我突然发现甄姨真的老了,干瘪、黑瘦,像一棵随时会被折断的枯枝。我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她却茫然地看着我,努力辨认着我,嘴唇喃喃念叨着什么。
医生说,因为伤及脑神经,甄姨开始出现阿茨海默的症状,已经开始丧失大部分记忆。
对,就是老年痴呆症,但是我不想用这个词形容她。
后来在屋里漏下的雨水逐渐减弱时,我终于听清了她在喊我什么,她叫我「囡囡」。
来探望的邻居大婶抹了把眼泪,告诉我甄姨年轻时有过一个女儿叫「囡囡」,女孩十几岁那年跟她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半夜在外面走着被车撞死了。
甄姨已经不记得小鲤了,但这也没有关系,她叫我「囡囡」也是好事。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喊她「妈妈」了。
不好意思,花了这么长时间说我的事情,接下来,我要开始讲和我姐的遇见。
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为了赚钱,我在鬣狗介绍的酒吧打工端盘,偶尔也会陪酒。这份工作从傍晚时开始,到凌晨两三点钟结束。有一天把甄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