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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伯父谢伯母,在我嫁过去不到一年时,便双双病逝。
临行前,谢伯母还握着我的手,低声说:
「昭昭,你不要太难过了。不知为何,我一直觉得,自那日提出退婚后,重楼便也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如今我要去了,你便只当他跟我一同去了吧!」
我把前世的这些都告诉了谢重楼,他听完,沉默片刻,笃定地告诉我:「我娘说得对。」
「昭昭,纵使伤了自己,我也不舍得伤你分毫,更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除非你梦里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谢重楼。」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凝视我的眼睛,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个吻温柔但热烈,是前世成婚五年,我也未从谢重楼那里得到的。
我揪住他衣襟,嗓音发颤:「……谢重楼,这是佛门净地。」
「我不信神佛,更不信天命。」
他退开了一点,仍然在很近的地方盯着我,
「但我相信心意不可变,相信人定胜天,相信——只要你不放开我,那个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令它成真。」
后来山间零零落落下起小雨,他将我一路送到厢房,与母亲相会,又拒绝了母亲的邀请,不撑伞便往山下走。
走了两步,谢重楼忽然停住,转头望向我:
「西南边陲动乱,圣上已下旨命我带兵平乱——昭昭,我去给你挣诰命了,等我回来,我就去请旨重新赐婚,好不好?」
这道嗓音,奇异地与四年前少年跪在雪地里的承诺相合。
我难以抑制心头悸动,倚着走廊用力点头,也庄重应声:「好!」
可隔着雨帘,一团模糊里,我却始终无法看清谢重楼的眼睛。
他走后不足半月,西南便有捷报频频传出。
父亲上朝回来时总会带些消息。
例如他不慎中了埋伏,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小兵所救,已将对方提为副将。
寥寥几语,听上去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我握着篆刻刀,细细雕刻着手里的长簪,想等谢重楼凯旋之日送给他。
日子流水般过去,我想或许前世种种不过大梦一场。
而我与谢重楼的婚事,也会如我从前无数次幻想的那样,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父亲告诉我,他要班师回朝了。
那一日是初冬,京中飘着细碎的雪花。
我系着滚白毛的艳红斗篷,发间插着谢重楼送的春海棠发簪,站在城门外等他。
小织劝我在马车内等,我摇摇头:「也不算太冷,就在外面等着吧。」
临近午时,远远的有兵马越走越近,我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
前世,似乎就是这一日,谢重楼来太傅府提了退亲。
下一瞬,兵马最前方,一匹四蹄踏雪的乌黑骏马驮着两个人直奔过来。
马蹄踏雪,溅起细碎的白。
我一瞬间如坠冰窟。
坐在前面一袭蓝裙、腰佩长剑的,是神采飞扬的沈袖。
而她身后,用斗篷将她紧紧揽在怀中,目光冰冷又漠然地向我扫过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