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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时候他看到琼月也会恍惚,这是从前那个纵马高歌,自在肆意的琼月,还是哪个名门的闺秀?
所以在碰到萱梦的时候,他动摇了,他和萱梦说自己同她不过是一时少年冲动,如今腻烦规矩刻板的妻子,却也不便休妻,萱梦听了才连连叹这吃人封建的制度,连不爱了都要找各种借口才能休妻。
饿到半夜,他终于没忍住掏出烤饼,狼吞虎咽。
昏睡到三更天,依稀听见外头嘈杂,他只觉得自己头发沉,似乎也起烧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绿珠在煎药,满屋药香。
母亲察觉自己是冤枉的了?
不是。
是杨昭溪跑死了三匹马,昼夜不歇地赶到了将军府,连口水也没喝,将那封将军亲笔的家书重重拍在桌上。
雨天疾驰,几夜未睡,马背颠簸,他眼底红得吓人:
「琼月有恙,我不独活。」
八个字是杨昭溪说的,也是大将军的笔迹。
母亲见杨昭溪如此急切,想必是儿子吩咐,不敢大意,匆忙命人来为琼月诊治。
徐子仪靠在床边看那纸家书。
他知道杨昭溪的字和他的字很像,自己细细看了,竟也分辨不出。
那这八个字,到底是琼月授意,还是你杨昭溪的私心?
杨昭溪,从你束发的发带到你弃文从武来了北荒,你真当我徐子仪是傻子吗?
10
杨昭溪自家中探病回来这日,北荒下雪了。
他掀起营帐,一身雪气,连大氅也未脱,倒头便睡。
看来家中父亲病重,让他很是忧心。
顺途让他捎去的那封家书,大约也送到了。
如此巧的事情,也算上天保佑。
虽然我不知道杨昭溪和徐子仪有什么过节,但是这会他确实帮了个大忙。
我为他把大氅脱去,雪水化了,这样湿着睡着一定会生病。
为他拉起被子盖好时,我才看见杨昭溪束发的发带,底下绣着一个小小的「囍」。
针脚粗糙,我乍一看觉得眼熟,但想想,也许是哪个姑娘给他的定情物,也不好多问。
杨昭溪直睡到三日后方醒,瘦鸦几番怀疑我出于私怨,把杨昭溪捂死了,几次偷偷去探他鼻息。
日子不太平。
果然不出元雀所料,冬至这晚,三更天时,魈族一支精锐部队趁着雾气抄过侧翼,他们善驭兽,骑着山魈在雪上迅捷无声。
一支破空之箭将为首山魈脚掌钉入雪中,埋伏将士们暴起,一时杀声震天。
我看着眼前这些披着兽皮的少年,他们中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上一秒年轻的眸子里还野心勃勃,下一秒就已经断肢残臂,被铁蹄碾作肉泥。
温热的血溅上我的鼻梁,我举起的刀迟疑了。
浓郁的血腥味让我胃中翻江倒海,我侧过身子几乎要吐出来。
「小心!」杨昭溪的长枪擦过我的耳边,我愣愣地回过头,才看见背后魈族少年高举的钢刀,被他的长枪捅了个对穿,杨昭溪怒喝道,「你在发什么呆!」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