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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我与雀竹使个眼色,她心领神会,退出房内。
又过了一刻,忽然有人来报:「方家娘子快去瞧瞧吧,您身边那丫头不好啦。」
我眼皮子一跳,本想着让雀竹在外面消磨会儿时间,到时候我借着寻她的名义退场,找个间隙吃口脱敏药,怎么倒真出事了?
周夫人客气两句,问要不要紧。
来人答:「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只应付说,叫大家继续乐着,别为一点小事扫兴。
跟着小厮一路走到后院,他在我家马车前展手,请我上车。
我撩开车帘,就看见雀竹正跪在里头,肿着半张脸,挂泪瞧着我。
孟清舟坐得端正,手里捏着我的脱敏药丸,放在鼻下嗅着。
他眼带嘲弄,笑问我:「你如今姓什么来着?」
也不必我答,接着道:「哦,隋姑娘,上车说话?」
我沉脸,问他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手脚不干净,趁着你不在,在车里翻箱倒柜,你瞧,我替你在她身上搜出个宝贝,闻着便价值不菲。」
他带着看透我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问:「这药,治什么的?」
我压着火气:「这是脱敏药,世子爷快别闹了!把救命的药给她!」
孟清舟轻笑,只道:「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以为是我承认自己过敏,却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提前就吞过药了。
那一碗核桃酪,于我而言,便当真只是个甜品罢了。
孟清舟将药递到我嘴边,吩咐我张嘴。
我斜眼盯着他修长的手指,骂道:「给我干嘛,给雀竹!」
他愣怔的工夫,雀竹却忽然倒地。
我赶紧爬上车,一把抢过药丸送进她嘴里。
「世子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喊打喊杀到别家的奴婢身上!」我瞪着孟清舟。
他回过神,却直接掀开我的袖子。
看到我光滑的小臂,他喃喃道:「你吃核桃没事?不可能……不可能!」
我可能不是孟栾栾。
这件事对孟清舟的打击似乎有些大。
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察看雀竹是否真是过敏,便匆匆离开。
等到他的衣袍再也看不见了,雀竹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舔舔嘴角的伤,向我讨赏。
「夫人,药好苦,脸也疼,这个月的月银多给点呗。」
要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很简单。
只需要在他十分确信某个猜想时,抛出一个铁打的事实去否定它。
其间巨大的绝望,会让人失去理智。
即使这个事实,是经我捏造。
夫妻夜话,我将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方必徊。
本想听他夸我聪明,结果他的注意完全跑偏。
「孟清舟爱你。」
他冷不丁地扔给我一句。
那是自然,否则他也不会在重见我时失态,更不会因为孟栾栾或许真的死了这个事实,失魂落魄。
可是,有什么意义?
我瞧着他这样,只觉得虚伪。
方必徊将我揽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像是在提醒我,与我同床共枕的是他,不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