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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单的一个爹字,叫他莫名起了错觉:三郎那目光,那语气,不好说。
像太宗文皇帝在喊父皇。
晃了晃脑袋,李亨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掉,拉着李倓就开始低语,说潼关的战报到了,哥舒翰二十万大军一日溃败,只剩八千人逃回潼关。他部下怕步了高仙芝封常清后尘,直接骗他出关,将他绑了投敌。
李倓:哦。
李亨抓着李倓胳膊的手已开始抖,他说杨国忠误国,误我大唐社稷!如今潼关一破,长安危矣!
李倓:哦。
李亨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李倓一眼。
不是,你这么平静的吗?
「当初圣人同意哥舒翰出关一战,就注定会是类似的结果,无非是死十万人还是八万人。当初没人劝得住他,自然就没人能救长安。」
这会儿李倓已经被李亨拉到了后堂,四下没几个人,李倓直接开喷。
李亨默了片刻,只有叹息,他说孤若能劝住父皇,孤又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么些年,从李林甫到杨国忠,是个人就能踩他两脚,堂堂大唐太子,连东宫都不能住,只能移居别院。
那李亨能怎么办呢,他又不傻,他可太知道自己何以至此了。
前几天自己真敢跟杨国忠争,要哥舒翰固守潼关,太子之位可能比二十万大军散的还快。
李倓斜了李亨一眼,说那如今这个局势,你……父王又想做什么事?
李亨被他斜的不太舒服,今天从见到李倓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不舒服,这个儿子从小就英毅才略,骑射出众,可从来不对自己撒气啊。
但李亨来不及细想,他特地来找李倓,当然是有大事。
想起这件大事,李亨就忍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说不久之后,圣人必会召开朝议,我深知父皇为人,他已经很老了,他一定会弃守长安。你跟你大哥都在禁军之中,一旦逃离长安,多半是你们负责亲兵扈从,届时……
言及此处,李亨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双目也渐渐放光,他缓缓扭头望向李倓。
眉头一挑,似乎在问李倓你懂不懂。
李倓面不改色,还是:哦。
李亨:……
李亨嗔了,他说国事如此,社稷如此,你就一个哦字?!
李倓眯了眯眼,说父王,儿臣没心思想那么远,儿臣只知道,叛军一路杀来,屠城有之,劫掠有之,放任今上一走了之,如何对得起大唐子民?
李亨冷下脸,说怎么,你能劝得动他?
望着李亨这张薄怒带威的脸,李倓心里的火蹭一下就窜上来,怎么着,劝不动你就能这会儿开始筹谋夺位了?你那个不孝爹要跑,你这么多年的太子,凭什么不能振臂一呼,就在这长安城里发动百姓,死守到击退叛军?
说你两句,你特么还敢摆脸色!
这股火从他眼里烧出来,从他胸膛里跳出来,正要破口大骂,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李倓深吸口气,把火又埋回一百年前。
就这片刻间的气势变化,已让李亨目瞪狗呆,他瞅着李倓,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