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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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无声,看着季知微缓步走了过来。自从先帝驾崩,朝廷中人对这位不知深浅的摄政大臣又敬又怕,更何况是今日这样的情况。 「何宾,你这是要反了吗?」 「刑部想抓一品大员,什么时候竟然只用何尚书的一句话了?还是说,何尚书心虚,想不择手段地盖棺定论?」 季知微一手拿着笏板,一手扣着腰带,又转身看着御史大夫: 「还有冯御史,御史行监察百官之责,但这大大小小的官员,花天酒地的你不参,尸位素餐的你不奏,拿着捕风捉影的事在这里做文章,你这个御史——又是如何当的?」 冯御史普通一声跪下了:「下官、下官无能!」 其实他身为御史,就算国公爷品级再高,也用不着跪的。 看来是已经被吓傻了。 「哦,本官知道了。」季知微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展颜一笑,「想来应该是朝堂势力盘根错节,你不敢参,怕自己要是真的参倒了谁,被他的同党报复吧。 所以,你就挑了薛丞相这个孤家寡人来参,扳倒她可就简单多了,她就算死了你也不用怕。 如此看来,欺软怕硬,是非不分,你的确是无能至极。」 季知微又笑吟吟地朝我看来,我警惕地看着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种笑容就是作妖的前兆。 「薛大人啊,身为同僚,我也得说说你,你贵为丞相,怎么混得还不如我家里的小厮?给本官看门的老张还有几个拜把子的兄弟呢,可比你这个丞相风光多了。」 我挑挑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国公爷也知道,好朋友是要交流感情的,我成天泡在公堂里俗务缠身,哪有时间和朋友找乐子去?总不能喊人家来和我一起处理公务吧?」 季知微夸张地「哦」了一声,朝我拱了拱手:「这倒是,看来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给他回了一揖:「不敢当不敢当。」 其他大臣安静如鸡,看着我们一唱一和演双簧却谁也不敢吱声。 季知微又皱起眉头:「不过,徐太傅说得也有道理,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不查清楚,传出去的确有损薛丞相的名声和朝廷的颜面。」 刑部尚书大喜,赶紧顺着往上爬:「是啊,此事必须追查到底,若是有人犯了这样的欺君之罪,必得严惩啊!」 季知微没理他,自顾自地说: 「江北水患,满朝文武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摊上这苦差事,先帝指了薛相去,她二话不说便去了。 到了江北,薛相亲自到了灾区,她蹚着水指挥筑堤的时候,最该操心的工部尚书,好像趁着先帝不在京城,一连三日没进公堂吧? 后来出了刘禄的案子,薛相不顾危险去了刘府,救出了十余名孩童。回京路上有刺客欲灭口,她为了保护证人不惜以身犯险引开刺客,受伤昏迷了十日。 醒了后,薛相便立即着手审查。这个案件错综复杂,可其中细节无一处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