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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梦。」
不知道是谁先在书房里找出来了一坛酒,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我俩在书房里侃大山侃到后半夜时,两个人都微醺了。
也许是酒坛子先动的手呢。
「我跟你说,杨栩就是个王八蛋。」我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你造反造得对,太对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女扮男装做官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好像我为什么叫薛棠?你为什么叫季知微?」
季知微放下酒杯,认真与我解释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父亲是个武夫,苦闷不已地翻了整整十日的书才从『见微知著』这个词里化来了这个名字。」
我笑了笑:「这词的原义是以小见大,高瞻远瞩,为何要反过来用?」
「父亲告诉我,野心勃勃的人很多,雄才大略的人也不缺,总有人能站在高处,但……」他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知著』者固然是枭雄,但『知著』后仍可『知微』,却更难得。」
「是啊。」我轻叹一声,「人总是想追求太高远的东西,到头来却觉得虚无。」
「薛棠。」季知微的声音轻了很多,慢慢睁开眼看着我,「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你——可知我?」
你可知我。
这四个字像是一支锋利的箭矢,电光火石间,划破了我刻意掩饰的的疑虑、揣测、不安、试探。
像是已经压了几层的浓云,终于落下了第一滴雨。
随后便是倾盆而下。
我,我和他,早已不是朦胧的年纪。
理智忠于心动,忠于荷尔蒙。
我直直望入他的眼:「那要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让我知道。」
季知微轻笑一声。
杯盏散落,半室狼藉。
「你说,要是让御史大夫知道了……」
「让他们参。」
第二天,我又从国公府的后门溜出来,偷偷摸摸回家换了衣服去上朝。
走了两条街,转个弯后遇见了季知微。
他看我一眼:「薛大人,这么巧。」
我清了清嗓子:「是啊,没想到一早就遇到了季大人。」
季知微眉眼一弯:「那不如一起走一段吧。」
「甚好甚好。」
快到宫门时,我往右迈了一步:「为了咱俩的安全,一会儿尽量不要和我说话,保持一米距离。」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正要冲出去干饭,被同事老张拦了回来。
「大人且慢,」他往身后瞄了两眼,「孙大人李大人往这边来了,丞相大人若是这个时候出去,恐怕就被缠上了。」
我缩在门后看了两眼:「怎么,他们找我有事吗?」
「还能是什么事,八成还是托薛大人与国公爷说亲的。」
「我又不是媒婆!」我气闷道,「这群老油条,府里找不到人就来公堂找,还特意等到下班后,还让人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大人可要下官去说一声,就说大人还在处理公务?」
我想了想:「季知微那厮在哪?」
「国公爷下午进宫了,说是要辅佐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