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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请来司膳房的掌事太监,压着他跪在殿前的石子路上,吃下我殿中已无热气的饭菜。
31
隔日,司膳房的掌事太监换了⼈。
琥珀与我禀报,之前协理后宫的杨婕妤病死了。
瘦骨嶙峋,重病在身,她的贴身宫女用仅有的首饰开道,好不容易进了太医院,又磕破了头,才有太医姗姗来迟。
我正在梳妆,眼前是齐齐整整地摆放的华贵首饰,凤簪无数,精致华贵,供我挑选。
我觉着讽刺。
我的皇后地位桎梏了我,也牵制了我的家族。
但我又必须感激这个地位,这个地位使我的冷待最多也仅是凉饭菜而已。
如果我不是皇后,下⼀个杨婕妤就是我。
我轻轻地拾起金累丝九凤钿口,示意琥珀给我戴上。
我微微地偏头,认真地端详,铜镜里的女子风华绝代,却面无表情。
32
九月初九,宜嫁娶。
今日是知萱成亲的日子。
我没有和皇帝报备,径直地出了宫。
偌⼤林府,千帆竞放,为此庆贺。
知萱羞涩,红妆加身。
知扬懂事,又有颗稚子之心,已经很好地融入了林家。
父亲尚在禁足,脸色有些憔悴,但比当日牢狱中已精神了不少。
母亲操持⼤局,找准空隙絮絮叨叨地与我说着些家长里短。
我颇觉欣慰,虽锦绣不在,但林家全家平安,也算急流勇退。
我笑盈盈地看着来往喧闹的宾客,有⼈真心,有⼈假意,但表面看来,林家依旧热闹、繁荣。
真的繁荣,还是表面繁荣?
卫家二公子认为,这是表面繁荣,实则内里都是棉花。
于是,卫家二公子说出泼天豪言,恍如⼀巴掌,打在林家的脸上:「若林家二小姐不允我娶表妹为平妻,愿抬空轿回府!」
新贵骄妄,目中无⼈。
今日之耻,今日必报。
我取了火把,走至红绸金丝的花轿边。
众⼈微惊,纷纷跪下,不敢妄言。
卫二昂头,心虚又高傲:「我家父兄在前线浴血奋战,你胆敢动我!」
我讽刺地想,看,皇帝,这就是你要捧的新贵。
底蕴浅薄,无德无脸,蛇鼠⼀窝。
火把在空中划过了优美的弧线,⼀如我嘴角讽刺的笑意。
33
雕梁画栋的凤仪宫。
我慢条斯理地翻着特命⼈收集的花名册,准备寻个优秀的⼈才,给知萱赐婚。
我挑了几个,翡翠兴高采烈,拿着名单就出宫去林家询问意见。
我觉着可爱,唤住了她,赏了她个珍珠簪。
至于卫家?
年老的农妇,见识寥寥,⼀朝得势,纵容孙子与娘家孙女苟合,却还有脸穿上因夫而得的品装,跪在养心殿前,求皇帝主持公道。
言林家仗势欺⼈,要将女儿许配他家,硬⽣⽣地拆了他孙儿的两情相悦。
我都气笑了。
因丈夫在前线屡立战功,而特赏赐的品装,她穿上,⽣⽣地拉低了格调。
月亮高悬,天边最后⼀抹夕阳羞涩地探进了云层。
翡翠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