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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能为霍景宴开脱到这个地步,已然是耗尽心血了。
皇上听罢,神色却是几番变化。
我知道我心里这点小心思瞒不了这位年近四十的九五至尊,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
半晌,皇上开口:「果真是有勇有谋。沈大人养的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你若是男儿,必不会比霍景宴差到哪去。」
听到这话,我终于是松开了死死攥住帕子的手,身子有些脱力地向下沉了沉。
我知道,沈家没事了,霍家也没事了。
[14]
皇上没有留我太久,同时,也放了站了整六个时辰的霍景宴归家。
霍景宴从地上起来时,神色阴晴不定,我说不上他心里是什么感受,我心中此刻也只有劫后余生的空茫,并顾不上他许多。
于是我和他缓缓走出了御书房,一前一后,同样的沉默。
阴沉的宫道上并没有一个人,而周围寂静无声,没有灯火,只有前方的引路小太监默不作声地举着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高耸的宫墙给人带来浓厚的压抑感,空气胶着,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不去见见霍家姐姐吗。」沉默了一路,眼见快走到宫门,我说。
霍景宴停下步伐,我盯着他的背影,忽而发现,他的背,不知何时开始弯下去了。
「……姐姐是后妃,没有皇上准许,没有人见得。」他的声音极轻,极轻,轻的让人几乎听不清。
他此时看上去沧桑了至少十岁,可我却很不应该地走神了。
哥哥曾说过,霍家姐姐向来洒脱,不受世俗束缚。
可如今,却连自己的亲弟弟进宫,她都难见上一面。
我不禁有些惋惜。
霍景宴不再继续前进,我也停下了步伐。
霍景宴面无表情地向上看去,说:「你看着宫墙,四四方方。可像个牢笼?」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像牢笼!」说罢,我凑进一步,咬牙切齿:「慎言!」
霍景宴却只是轻轻巧巧地撇了我一眼。
「我还记得,我上一次见姐姐……是在去年的此时了。」他忽而自顾自回忆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现在的他,极为危险。
可说来奇怪,照理说他和阿碧浓情蜜意,如今阿碧叛他入狱,他本应该悲伤至极,可是他的表现却更不像一个情场失意人,倒更像是那诗写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郁郁。
明明早已经入夏,可见着他如此,却还是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凉意。
「人人都说姐姐位高权重,是得了大好气运,可是,姐姐在宫里……过的是如何折磨的日子……人人要算计她,她没有家世背景,只能自己小心翼翼,一步一回头,这宫里人心是黑的,磋磨的人,几乎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阿柔,你说,我们奋斗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名?是为了利?可这些东西,即使到手了,到头来,还是要因为一个人的喜怒而得失,这到底,算什么世道。」
他说的极为动情,连风中隐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