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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读书入仕。
当年的善庄也早已恢复,裴弈当年护住了善庄里的所有人。
待地上的雨水快干透的时候,我和我娘收拾好了行装。
我背着包裹,带了三名可靠的家丁站在堂前等她。
她去和我爹道别。
屋内,本该因着加官晋爵而意气风发的我爹,不知为何背有些驼了。
「留在京城,也能做你想做的事。」我爹的声音有些闷,但比那夜的哭喊好听多了。
「本不同道,何必同行?」我娘平视他的眼睛,声音还是像团棉花。
大概是春雨还有些寒,他弯腰咳嗽了起来。
咳到再也没有抬头看我娘一眼。
最终,我娘冲他行了个万福,转身向我走来。
我回头看了眼被屋檐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天,然后走了出去。
我和我娘会去更多更远的地方。
也许永远没有落脚的那一天。
但是,所有我们播下火种的地方。
都会有星星之火,深深根植于沃土之下。
只待某一天,猛然长成参天大树。
行到京城外郊,我与我娘找了个路边茶铺歇脚。
听旁边的食客谈到,说这是附近生意最好的茶铺。
颇有野趣。
上茶的女郎温柔恬静。
我却注意到,她缺了一只手。
我猛地抬头向她看去,她却有些诧异地回望。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我急忙收回目光。
女郎上完茶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好似被酸汁浸过,酸涩得有些发胀。
眼前也有些模糊。
匆匆喝了茶,便招呼我娘往外走。
而这时,我的手里忽然被人塞了什么东西进来。
我低头看去。
那是两条手帕。
一条是兰花的,一条是梅花的。
(全文完)
番外:
我叫裴弈。
是位皇子,排行第八。
七岁开蒙之前,我生活在宫里最偏僻破败的宫室。
经常吃不饱、穿不暖。
就连小太监都能欺负我。
用他们的话说,我的生母是个极卑贱的人。只是偶然得到皇上垂怜,才有机会生下我。
我的生母卑贱,我自然也卑贱。
我还小,但我也很生气。
我的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人,哪里卑贱?而我,和他们所有人一样,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又有哪里不同?
我不服。
所以经常和他们打架。
每次都是头破血流的。
后来,我要开蒙上学,才出了这座宫殿。
外面的生活果然好很多。
有好多吃不完的白米饭和白馒头。
还有各种我没见过的菜肴。
我偷偷藏了两个馒头放在胸口,回去带给我娘亲吃。
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饭。
我的哥哥们指着我狂笑。
紧接着,我就被夫子罚跪。
他们都说我不懂礼节,毫无皇子做派,果然上不得台面。
我有些委屈,不是罚跪很累,而是我不懂他们,更不懂自己为何受罚。
什么叫作礼节,我听都没听过,也不认识这两个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