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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绝不是普通人。
他虽穿着布衣,言谈也极为平和近人。
但依旧掩不下满身的气度。
旁边人告诉我,他来得最晚,却学得最好。
很会举一反三,有的时候连先生都被问住了。
我心下了然。
原来,前两天傅先生拿回来问我的问题,是他提出来的。
我抬眼看向他,或许是目光太过明显。
他也偏头朝我看了看,点头致意。
回家的路上,我娘叫车夫去飞云楼停一下。
我最喜欢吃那儿的桃花酥。
车夫下去采买,我娘摸了摸我的头,「锦儿,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刚才下学,我去找傅先生问了那人的名讳,叫作陈一。
我心下一阵无语,这个假名也太假了。
他明显是个大人物,却愿意同那些市井贫民挤一张桌子上学。
若要打探消息,着下人来就是了。
我不觉得学堂有什么值得他这般上心的地方。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却在这时,车外一阵女声传来。
「你一个庶出的下贱胚子,竟敢以下犯上,果然是小娘养的不懂规矩!」
这话说得极粗鄙。
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里虽然礼教森严,嫡庶有别。
但实际上,世家大户最重颜面,刻薄庶子庶女是要闹笑话的,很少有人天天会把嫡庶之分摆在口上。
再说连着几任皇帝都不是皇后嫡出,没谁会想着去碰这个霉头。
「你以为你穿金戴银就能掩盖你那卑贱的出身,攀上高枝?你自己拎不清身份,我身为嫡姐却不得不教你规矩,今日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话音落了,传来少许啜泣之声。
「大概是哪家的王公贵女,打马长街,如此气派。」我娘眉眼间带了嘲讽,我知她最讨厌这种封建至极的出身论。
我抿了抿唇。
那女孩儿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之前被如此羞辱,怕是回去就要投井了。
车夫买齐东西,驱使马车向程府驶去。
我挑起一角车帘,向外看去。
只看得一个盛气凌人的红衣背影。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方才那话中的感觉十分熟悉。
第二天,夫子又拿来了几张纸。
有些惭愧地说,这依旧是那个叫陈一的学生提出来的。
但他不会回答。
我垂目看向纸上的最后几个问题。
心里有了答案。
为了启发思考,我利用学堂传播了一些故事。
用最白话的文字,以寓言、传说的形式写的故事。
我把飞梭织布机写进了织女的传说。
把蒸汽机说成是太阳神的泪滴。
把杂交水稻说成是神农的技法。
还有很多很多。
其实,有些我也不太懂,但我只需要点明一个大概的样子与方向。
因为我需要做的,就是一个引子。
在意识形态与生产力都不与工业革命匹配的时候,我不会揠苗助长地直接把成品摆在他们面前。
但是等他们有意识去创造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些引子也许会让他们少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