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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如登天。
这几年,松竹夙兴夜寐,不曾有过懈怠。
其他学子亦是如此。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松竹能否安然走过去,我着实没有把握。
考试前夜,我们早早睡下。
他见我愁眉不展,反而安慰我:「尽人事听天命,担心亦无用,不如早早睡去。」
我撑起手,亲了又亲。
毫无警示。
第二日送考,天色微明,人头济济。
我想亲亲他,确保万一。
又担心同窗议论。
不承想松竹托住我的后脑勺,对我粲然一笑。
然后便吻住了我。
22
我惊呆了:「这可是天子脚下。」
他摸摸我的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便是陛下面前,我也亲得。」
我又是羞又是心动,便在此时,脑中闪过几个画面。
我急切拉住他的手:「这次科考试卷,有一题是主战还是主和,主考官主和,你答的主战,会因此落榜。」
去岁冬,北狄进犯,连下三城。
京城也一度进了些流民。
天子脚下,消息灵通。
我日日在店里,听得许多人也议论此事。
听说陛下有意将长公主幼女柔福郡主送去议和,不过有老臣反对,此事还未有定论。
也有坊间消息,主战的官员,有好几个被寻了名目贬谪了。
如今,朝野中主和的居多。
松竹神色一绷。
我拉住他的衣袖:「如今还来得及,一会你入考场时,也写主和。」
他深深凝我,眸光坚定:「牺牲女子来换取国安,不过是饮鸩止渴。你曾说怕堕了我的气节。」
「主战,便是我的气节,亦是民族气节。」
他抚着我的脸,无比愧疚:「娇娇,对不住,我没法违背良心,我不能改。」
「此番,你怕是当不上进士娘子了。」
23
朝霞探头,万丈霞光落于他身。
我朝他嫣然一笑:「夫妻同心。我敬慕夫君,便是因你始终有自己的坚持。」
「大胆地写,我与婆母都会支持你。」
他紧紧搂住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家后,便与婆母细说此事。
婆母叹息良久,不过很快也自我开解:「下回再来呗,多大事,一次就中的,本来也没几个。」
因着知道没法中,心态反而轻松了。
考完后,考题果然有主战主和。
几乎九成多的人都是主和。
天子脚下,谁还不知道点朝廷动向?
一听松竹写的主战,同窗们嘴上不说,面上均是闪过惋惜。
倒是松竹姿态坦然,道:「是我疏忽,一心读书,倒是不知上头风向。」
夜间我问他,为何撒谎。
他摸着我的背:「趋利避害,人之本性。好些同窗已经考了四五回。怎能强求他人与我一般?」
「我证我心,我行我道。」
「若有人同道,自是快事。却也不能贬低他人之道。」
不愧是我夫君,如此豁达。
如此到了四月初,该放榜了。
我们住的这条街,也有许多举子居住,天色还未亮,便有同窗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