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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壳里,无法抽离。
直到陈越出现,笑着喊了我一声「一一」。
沉闷的世界,透出一丝缝隙。
我的学校在城东,陈越的学校却在城西。
于是双休日在大树下碰面,成了我和他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
每周的这两天,我和他都会很忙。
我在舞蹈室里压腿旋转,他拿着编织袋去拾荒卖钱,他总会在那棵大树旁等我下课,因为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吃午餐。
跳舞需要控制体重,妈妈把我当成了姐姐,准备的食物分量很小,总是姐姐爱吃的那几样。
我对香菇过敏,但我的餐盒里,永远都会有香菇。
我把香菇夹给陈越,馋他饭盒里的土豆。
陈越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那些香菇,后来,他的饭盒总是装得满满当当。
他会把我不喜欢吃的菜通通夹走,再把自己做的菜分给我。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陈越他好像什么都会,能够赚钱养活自己,总是考第一名,做的饭还那么好吃。
起先我还会不好意思,后来熟稔了,我就开始从他饭盒里抢土豆吃,吃完了还要理直气壮地提要求:「陈越,下周我还想吃土豆!」
好脾气的陈越同学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又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吃土豆啊?
一直吃这个,不会腻吗?
「当然不会了!」我撑着脸,认真地说,「我要是喜欢什么,就会一直一直喜欢,永远都不会腻!」
陈越就看着我笑,看起来特别傻。
他坐得离我没有以前那么远了,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干净的眼。
拾荒是件很辛苦的事,陈越经常会忙得汗流浃背,浑身沾满灰尘,但他不想脏兮兮地来和我吃饭,所以他总会赶在我下课前,换上干净的衣服。
真是奇怪的仪式感,但我很喜欢。
就像每次和他见面前,我都会拿上一颗柠檬糖,偷偷揣进他的口袋里。
我以为这些糖都被陈越吃掉了,但变成阿飘后我才发现,我给他的柠檬糖他一颗没吃,全被存了起来,装在一个漂亮的玻璃罐里。
特别想我的时候,他就会打开那个玻璃罐,把里面的糖倒出来数上好几遍,然后又放回去。
他总是这样。
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却老是做些傻傻的事。
我永远都会记得,少年时的陈越捧着饭盒,眼神小心翼翼,局促又紧张地对我说:「一一,你吃我的吧。」
「饭盒我洗过好几遍,不脏的!」
当时我心里闷闷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后来看见陈越数糖我才明白。
原来这种闷闷的感觉,叫做心疼。
放暑假后,陈越去了大排档打工。
或许是明白了我永远赶不上姐姐,爸爸已经不再要求我在跳舞这方面有所成绩,但因为妈妈坚信要为跳舞的姐姐准备午餐,所以他仍然坚持送我去学跳舞。
一周两次的舞蹈课,变成了一周四次,整个暑假我都在不停地往返于家和练舞室。
我和陈越仍旧一起吃午餐。
但由于大排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