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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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不明。 「跟我睡,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冷哼一声,「但谁不知道,海城的小彤云在成角儿之前,是交际场的常客……听说你每次去,都牵着不同贵客的手呢。」 他捏着我胳膊,越来越用力,就着这仿佛能将我手臂捏断的力气慢慢吐出几字:「床笫之间,小彤云左手换右手,一桩资源置换大洋的买卖就谈成了?」 他抬起我下巴,逼迫我抬头看他。 我看清了他深沉如冰海的眼睛里,满是冷酷与嘲弄,「云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能耐呢?」 唱了几年戏,上了几年名利场,我鲜少再这样愤怒过。怒火从心口一直烧向天灵盖,我已经脱口而出:「跟谁不是睡,非得跟你才算高贵?梁熠,梁督军,你从前也不过是我家的奴仆,跟我装什么蒜?」 时间往前推个十年,那时我是西南云家的千金,还没家破人亡。 我父亲母亲挺有手段,搭上了北方政府,成了西南银行的主事人。 我的叔伯姨舅靠着我家的资源做生意,但凡稍有点能耐的,都赚得盆满钵满。 彼时的云家,说上一声掌握西南地区经济命脉也不为过。 就连三大军阀里实力最强的一个、现在控制西南地区的程鸿光程老,昔日也要对我父母陪着笑脸。 我家有许多奴仆,多到我认不全。 梁熠的父亲,就是专司后院花草的园丁。 后来……算了,谁欠了谁的,已经算不清楚了。 一叠声的质问里,梁熠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狠绝。 他一拳挥了过来,我下意识偏了偏头。 然而没有痛感,指骨擦着我的脸颊落到了别处。 白色实木的床头被他砸出一个凹痕。 梁熠从我身上离开,揉了揉手背,垂下眼睫,语气变得平静:「你在激怒我。」 我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胸口,说:「你不也是。」 梁熠系上皮带,衬衣也不穿,随便拉了个椅子过来坐下。 他在军队里浸淫久了,连坐姿也有着铁血锋利的气息。 我一直知道他长得好看,是很受姑娘们喜欢的长相。 宽肩窄腰,挺拔英武。 然而他赤裸的胸膛上有些陈旧的伤痕,挺可怖的。 我不由得心软,说:「其实我们没必要这样。」 梁熠没说话,起身倒水喝,我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离谱地发了会儿呆。 等他放下杯子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了,我才没话找话地说:「几点了?」 梁熠抬头看了一眼自鸣钟,答:「一点了。」 是凌晨一点。 他拎起制式外套搭在肩上,撂下一句:「你早点睡。」 我问:「你去哪?」 梁熠答:「我有十八房姨太太,你还怕我没地方去?」 他这时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我,语气暧昧不明:「还是你想继续?」 我躺了下去,将被子掖好,并不中他圈套,「快滚吧。」 梁熠带上了门。 3 我一夜无梦。 翌日起来,几个貌美婢女伺候我梳洗,带来了一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