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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走了,女孩子来了,我和梁熠的角色便掉了个个儿。
他成了网中鱼,我成了收网的垂钓客。
我笑吟吟看了他俩一会儿,亲切地对女孩子说一声:「是你的梁督军,快领回去吧。」
女孩子并不理我,含羞带怯地望一眼梁熠,说:「久不见你回,我就出来寻你。」
梁熠这人也好笑,不回答姑娘的羞涩,反而先看向我。
生怕我会跑了似的。
我懒得搭理他们的糊涂账,兀自坐下舀燕窝喝。
梁熠沉着脸说:「你先回去。」
女孩子脸色变了,挺沮丧地要带上门。
然而我先她一步极其自然地道:「我这就回去。」
女孩子错愕地看向我。
我冲她眨眨眼,说:「梁督军是个万中无一的好男儿,你好好把握。」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
最清澈淡雅的那种月牙。
那双笑眼,依稀有我从前的影子。
我心下叹息。
我正要与她擦肩而过,梁熠却腾然起身,紧紧拽住我手腕。
「你不许走。」
女孩子的眼睛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你们……」她迟疑着开口。
我抖搂出一个苍白难看的笑,回她:「他兴许是把我当成了你。」
为免梁熠说出什么该死的屁话让我收不了场,我赶忙说:「姑娘,要么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把督军送回家。麻烦你等会儿跟大家说一声,就说梁督军酒醉,遇到个朋友,聊得正尽兴。」
她点点头要走,我又想起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她眼睛弯弯,有如新月,「我是西南的程玉琅。」
我的手指一瞬间冰凉。
敢以西南为名自报家门的程家,只有与梁熠齐名的程鸿光家族。
程玉琅,是程鸿光的独女。
而程鸿光跟我,有着单方面的血海深仇。
之所以说单方面,是因为他登到了如今的位置,手上血债累累,脚下尸骨无数。他并不记得自己害了我的父母,也并不认得我。
这场仇恨,是我单方面隐忍记挂多年。
我攥紧手指,指骨都发痛。
程玉琅冲我友善地一点头,带上门走了。
小皮鞋踩木地板哒哒的声音走远了。
梁熠明明醉得厉害了,却能在这时准确无误地抱住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温热的吐息洒在我脖颈,大半重量压在我肩膀上。
就这样,他令我有了踩到实地的质感,我从浓雾一般的痛苦回忆中解放出来,被他带回到了现实。
不是凄凄惶惶受尽冷眼的从前,而是我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撑起一片天的现实。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伸手也抱住他。
他立刻将我抱得更紧,甚至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并不带任何情欲的,极其温柔的一吻。
我整个人僵住了。
这是清醒的他绝不会做的举动。
他醒着的时候,表情总是讥笑、嘲讽,说话夹枪带棒,好像非要我把从前不谙世事的云卿还给他才行。
梁熠,梁熠。
我在心里叹息。
你到底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