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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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酒疯,所以我把你送回来了。」我打量着他的神色,笑着补一句,「懂了?所以能透露透露为什么发酒疯吗?」 他脸色阴晴不定,半晌,盯着我道:「程鸿光想嫁女。」 我的心沉了下去。 然而多年察言观色欢场斡旋,我已然练就了一套变脸的本事。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带上了礼貌疏离的笑,声音也柔和,「原来是两大军阀要结亲家,确实是值得痛饮的喜事。」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我的表情是无懈可击的。 梁熠的表情一刹那变得阴沉,他从浴缸里起身,水飞溅了我一身。 我慌忙站起来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拽住摁在了流理台上。 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坚硬的大理石台面,疼痛从腰上向全身蔓延。 我咬牙切齿地迸出脏话,「我操了,梁熠你想干什么?!」 梁熠浑身赤裸着,却毫不在意地靠近我,将我搂得紧紧的。 「你问我想干什么?」他伸手扯开我的领口,又一路顺着往下摸索。 黑色纽扣断了线,四散着掉在浴室地面上。 我用力推他,却推不开他有力的桎梏。 梁熠一口咬在我的肩头。 我疼得快要掉眼泪,声音都变了调:「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梁熠舌尖掠过唇角,黝黑的眼珠毫无感情地盯着我,看上去比我还生气。 「程鸿光要我娶他女儿,你就这么开心?」 我愣住了。 他在为这个而生气? 我停下推搡他的动作,靠着流理台,试图让自己的姿势舒服点儿。 8 然后我避开他的视线,看向浴缸里还没消散的香波泡沫,说:「两姓交好,看的是旗鼓相当、门第相配,并不在乎第三人的看法。我的情绪,有那么重要吗?」 梁熠没说话,神色冰封般冷酷严厉。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们是军阀,是一方霸主,跺一跺脚华东和西南都要震一震的主儿。而我,只不过是梨园唱戏的。大家捧着我的时候,唤我一声角儿;踩我的时候,又说我不过是个戏子。梁熠,你问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在意我?」 梁熠的表情登时变得阴鸷,他缓缓笑了,仿佛觉得我很可笑。 「云卿,照照镜子吧,从前的云家千金或许还值得我付出真心,但今天的你,你配吗?」 他粗暴地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转向背后的镜子。 我看见了自己的衣衫被梁熠身上的水珠浸湿,一块块贴在身上。 我的嘴唇过于苍白,脸颊又因为愤怒烧得通红,看上去像一个回光返照的病人。 最令我难堪的,是我的眼睛。 视眼识人,是相术法则。我凭借着三脚猫的相术,在交际场上浮沉周旋,无往而不利。 然而,然而,我未曾认真打量过自己的双眼。 我不知道,这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如今的圆滑轻佻。 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是我飞蛾扑火的自绝? 梁熠的手指紧紧地箍住我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