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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的黑暗早已让我的听觉变得十分灵敏,等脚步声远去后,我便立刻将药一点一点地倒在房中的各个花盆里。
随着最后一滴药汁落入泥里,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我认得这是「谢烛」的脚步声。
从前我以为他是我无边黑暗里的唯一一束光,每每听到他的脚步声朝我靠近,我都满怀欣喜。
但如今,这脚步声仿佛就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稍有不慎,我就有可能丧命。
随着门被推开,空碗被我重重放到桌上。
「谢烛」一进门,就看到我笨拙地摸着桌上的碗,查看碗是否被安放好。
他疾步上前拿过我手里的碗,「怎么就你一个人,夏初呢?」
夏初就是去拿蜜饯的丫鬟,是我「嫁」过来之后,「谢烛」派来侍候我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笑道:「是我说药苦,让她给我去拿蜜饯了,药我自己喝就成。」
「谢烛」怜惜地吻了吻我的鬓边,「你一个人如何喝药?」
我嗔道:「我是眼瞎,可这手还是能用的。再说,一勺一勺地喂,喝完药都凉了,这药效想必也去了大半。」
「这药都喝了三年了,我这眼睛是半点起色都没有,想必定是因为常年喂药,导致这药效不足。」
我顺势落入他怀里,假意伤心,实则是想看清他朝服上的绣纹。
眼前这假谢烛穿的,不是朝臣所用的鹤纹,而是绣着皇子所用的紫貂!
但当今皇上一共有九位皇子,而爹爹一向独善其身,不愿卷入夺权纷争,我对皇子们知之甚少。
我靠在「谢烛」的胸膛上,听着他此时并不规律的心跳声。
果然,我双眼一直未愈是拜他所赐。想必婚宴上我被绊倒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那爹娘跟悦绯呢?他们是否遭遇不测?又或是……以为我与谢家人一起,死在了那场灭门杀戮中?
眼前这位王爷想必是权势滔天,不然也不能将我藏在此处三年之久,要想解开谜题,我必须躲开他以及这里所有人的视线。
但三年前,「谢烛」为了不让我因为失明而起居不便,特地安排了很多人在院子里照顾我。
看起来体贴的安排不过是为了监视我,让我乖乖地待在他编制的谎言里。
就在我以为此事道阻且长时,一日夜里,「谢烛」忽然松开了拥着我的双臂,掀被下床。
随着关门声响起,我坐起身,发现门外守着的人也随着「谢烛」一并离开。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开门一看,院内果真只剩下我一个!
灯火被风吹得闪烁着,门外忽明忽暗,好似深渊在向我召唤。
这座府邸很大,因为怕被人发现,我都是顺着没有灯火的地方走,谁知一路走到了花园里。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其间还夹杂着两个女子的说话声:
「听说了吗?在望园伺候的人都被叫到了大厅,我方才路过的时候,那惨叫声听得我心慌!」
「嘘——小点声!谁不知道望园里头住着的是王爷的心尖尖。听闻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