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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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梨树上下毒,怎么能保证不被他人误食?」 「公主。」沈遥平静道,「御赐之物,谁不要命敢去摘?」 …… 母妃是疯子,敢拿人命去赌,却不想害了自己的女儿。 可从头到尾,她也没有半点在乎我。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母妃和姐…… 母妃是否有去过梨园摘果子?」 沈遥想了想,答道:「好像…… 是有那么一次。」 就是那一次,也只有那一次。 梨是出自我宫内,若父皇果真食下那碗汤,则罪责在我,我该怎么解释,父皇给我赐下的梨园会出现毒梨? 我将百口莫辩。 母妃恨父皇灭了她的国,恨我身为她的女儿却如此得灭国仇人的宠爱,她将下毒的罪名推到我身上,逼我与父皇决裂。 她在报复,她不择手段逼我成长,她何其狠心。 沈遥见我难受,以为我是悲痛母妃离世,叹道:「殿…… 芸妹妹,节哀。」 一个秋冬过去,我的腿跪坏了,遇着稍冷的天,就疼痛难忍,太医说,要好生将养,不可再遇寒。 我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从年头至年尾,父皇终于松口,解了对我的惩戒。 除夕之夜,御京城灯亮如白昼,火树银花,在周围人不断的道贺声中,我坐在下首的角落,抬头去看我的父皇。 他鬓角生了不少白发,脸上添了细纹,不复从前的赫赫风采。 我亲手执壶,想像从前一样,给父皇敬一杯岁康酒。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拦住我面前,怯生生道:「四公主,外头有急事找您。」 大年夜的,能有什么人? 这小宫女七拐八拐,将我带到一个废弃的宫殿,我正不耐,猛然抬头,看到一个蒙面的中年男子。 那人取下面罩,我赫然瞳孔一缩。 这人长的,竟与沈遥有七八分相似。 不对,他并不只是与沈遥相似,我和姐姐眉眼间,似乎都有他的痕迹。 他到底是谁? 他见我第一句话是:「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人的声音,竟让我莫名觉得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在那儿听到过。 我试探道:「不苦,都挺好的。」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慈爱的神情:「殿下辛苦了,且再忍耐些时日,届时……」 他陡然止住话题,见我穿得单薄,又解了自己的斗篷披到我身上,就随方才那个小宫女走了。 夜里的风拂面而来,带着冷清的寒气,冻得我一个哆嗦,但心寒尤胜天寒。 我想起十岁那年,父皇于政事上格外勤勉,夜不能寐,他说澜州遇天灾,军民暴动,难以镇压。 我想起那年我在长庆宫醒来,案上的一碗甘梨汤。 我想起母妃难得到我宫里赏梨花,却是为了摘果子,好一朝事发,推我出来顶罪。 她厌我如斯,却在最后时刻还不忘利用我,指望我替她国,真是可笑。 我抬起手,拿出从斗篷落下来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澜」字。 原来前朝宁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