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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大太太是镇定的。
她退出房门让我先照顾傅经纶。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傅经纶,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的手。
半年了。
我总觉得自己跟傅经纶不熟。
可是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来到这儿,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我又想哭了。
可摸了摸眼角,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傅经纶常说我是他见过眼泪最多的。
每天训练总要哭上一哭。
哭得他不得不温柔起来。
那么一个钢铁硬汉,半蹲着给我擦眼泪。
用着不熟练的话哄着我。
「别哭了,晚饭给你多盛半碗行不行?」
「好了好了,看看我的手里是什么?」
我抬起眼。
「是什么?」
他握着的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又突然松开猛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什么都没有。」
我满脸黑线,他却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将头枕在傅经纶的身上。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多希望他是真的睡着了。
「别睡了,都几点了。」
恍惚间,我觉得傅经纶的手动了。
再要仔细看时,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外面都在传傅经纶已经死了。
搞笑的是。
当初的几番势力还没站稳安城就开始明争暗斗。
这场争斗,只能有一个人赢。
而他们,都想当最后的赢家。
傅经纶迟迟不醒。
大太太把我们都召集在了一起。
只是她还没发话。
我就先下了决定。
「我去杀了他们。」
我没疯。
趁他乱,要他命。
「就你?」
大太太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把大家伙都忘了?」
她将茶盏高高举起,落下时掷地有声。
「咱傅家的女人,拿得起枪杆子!」
我会心一笑,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现在的安城不比从前,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我们尽量挑偏僻的地方住。
司令府被看守得很严实,已经回不去了。
大太太问我想好第一步做什么没。
我打开箱子,将枪杆的每一寸都擦得锃亮后,举起枪,对着合院的方向开了一发空弹。
侵占安城的人马里,有一伙就是将合院当做了暂居地。
第二天,大太太朝我点了点头。
合院被炸了。
只是领导人并不在内。
突然的袭击让原本就不团结的一伙人更加分裂。
一时间,三伙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而我拎着箱子上了钟楼。
今天是他们的谈判会。
他们还在试图挽回关系。
我架起枪,在枪口上蒙了一块帕子。
这里刚好能对准了和平饭店。
这也是从前傅经纶带我来时发现的。
他带我来却并不是来参观的。
而是来打鸟的。
我的枪法一向是姐妹中最好的。
只有我知道,那是傅经纶手把手教出来的。
谈判看上去很不愉快。
三伙人,一个在当和事佬,一个当场负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