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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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拽他衣角,「我没事的,只是擦破皮而已。」 白莹莹的丝袜被擦破,裴璎膝盖上两处近乎干涸的伤口乍看有些触目惊心。 但府里的下人们还是诧异,顾随为什么为了一点点皮外伤大动肝火,还那般看中地请来了郎中。 老郎中一番诊断后朝顾随道:「膝上的伤不碍事,开些药膏来每日匀上,不出几日也便好了。只是贵夫人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体质却不甚好,平日饮食上该多注意些,再喝些安胎的药调养着。」 这几句话轻轻地飘在房间里,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随,这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有些激动甚至结巴地追问:「两……两个月了?」 裴璎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自己的月信一向不是很准,加上没有什么异样,就没有在意,居然……怀孕了? 心里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塞满,对她来说,迷茫大于了欣喜。 可顾随是开心的。 府里人都看得出来,往日不苟言笑的他如今眉梢眼角都藏了掩不住的笑意。 晚上,顾随来到裴璎床前,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语气。 他说裴璎,大夫说你身体不是很好,我们不去学校了好不好,在家把胎养好。 他刚刚提到「学校」,本来垂眸的裴璎就猛地抬起了头,满脸的警惕戒备,生生把他堆起来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不好。」她回答得干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这是她的底线,是她自觉能把自己和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联系起来的唯一纽带。 心之逆鳞碰不得。 顾随面色随即冰冷。 「那你想怎样,带着肚子去学校上课吗,等孩子生了呢,你也不闻不问继续求你的学吗,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能出国远走高飞,裴璎,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离不开这个宅子。」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却句句戳进裴璎的心窝。 是啊,自己在期待什么呢,可是真的不甘心。 她的脸色不好,连着嘴唇都少了血色。 她看着他的眼睛: 「顾随,不要逼我。孩子我会生的,现在是四月,到暑假七月。这几个月你不要管我,我可以请几个月的假,但以后学校我还是要去的。」 怎么说呢,像溺水的人抓住一片浮萍,虽然知道不能被救赎,可也不愿意松开手。 顾随几乎都要冷笑了,咬了咬牙还是把那句「是想去学校还是想在学校里看见谁」咽进了喉咙。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便也不多管你,可是裴璎,这个孩子必须要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裴璎也不看他,任他说完走出屋子。 她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呀。 这个顾随满心期待的新生命消逝在五月。 那天顾随动了大怒,他本来在办公,听到消息急匆匆地回府,见到的就已经是躺在床榻上,羸弱苍白到可怜的裴璎。 「怎么回事?」他厉声诘问,一团火气也不知是冲谁。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