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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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像是要醒转。 果然下一刻裴璎睁眼,清醒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只是庆幸自己正抓着她腕子,另一只手在她脑后护着,防止她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撞上身后镂空的床栏。 正好他抓着她腕子。 还好他抓着她腕子。 裴璎怒目,眼里有惧有嫌。 顾随在她那样厌弃的目光下有些吃痛。 他没放手,只是暗调了力度让裴璎不会感到不适,唇启唇合间却是改了称呼: 「阿璎……」 未启齿的话溺死在了裴璎的眼神里。 他无法尽数形容,只知道「如鲠在喉」「寒心彻骨」原是确有其感。 于是他神色也终于黯淡,确定了裴璎不会再做什么过激举动后松开了她。 他慢条斯理地套上衣服,一颗心已是裂成了几瓣再粘黏不起。 却还是硬撑着一口气,背对着她丢出一句: 「想出去,就该学着顺我心意。」 10 他再见裴璎时她已又变得和初时一样乖觉。 温顺,乖巧。软绵绵收起她那身反骨和不知什么时候会亮出来的,锋利的小爪子。 顾随看她,知道她太有自己的心思,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让她主动讨好太不易,她不抗拒,就已经是莫大的余幸。 好在他再做那事时总会过问她的意见。 她不反对,亦不说「好」与「不好」,只是微微点一点头,表露出自己可以接受的意味来。 ——也许她连头也懒得点。 顾随是这样想过的。 可她对他从未有过热情态度,倒叫他不知如何区分辨别。 他也只有每次与她相拥,才能察出一点真实感,才能感到原来身边个人不是恐经风一吹就会须臾散去。 他知她也有鲜妍模样,只是只肯给自己亮这张素白底色。 所以他才对顾盼那样抓心挠肝地嫉妒,因他得了裴璎明媚笑容。 他不得法,无人教,怎么笑得一样开朗清脆,怎么吐出许多许多的俏皮话来惹人开心。 他像是无头莽士,一圈一圈在她心房外打转,寻不到那个门。 于是也只有这触摸使他安心。得知她总是在自己身旁的,枕边人。这样亲密的关系,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沉沦进去。 她的头发已经长许多,零散发梢搭在雪白脖颈,是他不许她绞。 他凑上去,把自己埋起来。 她无反应,只有他鼻声闷闷。 「你若想出这院子,便出吧,阿璎。」他说,「老太太也很惦念你。」 惦念她的不只这一个,可他不会再说也不会再准许。 他还记得他弟弟同他吵了一架,说他这样囚着她是违背人权。 人权?年轻人总是喜欢满口大道理,却不先想想这人同他有什么干系。 她无话,闭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可是第二天他就知道她出了院子。 花园,树下。 她去他没想到的地方呆坐了半日。 下午倒是去见了人,也只有老太太。 说了许久许久的话。 那些顾随实在不知道怎么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