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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纸上写下我想问他的问题,模仿着国家安保局那样写成了一个调查问卷。
很快,他就醒过来,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惊讶。我的调查问卷也立刻填上了一半。
根据他的描述,他已经到达这里快五个月的时间了,并且每天计算着时间场变化的速度,但可怕的是,他发现即使到达中心轴位置,他的时间场流速与标准时间之间的距离差也没有减缓的趋势,他的时间场流速仍然越来越快。
我看着他比上次见面明显苍老的多的面庞,心里终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难道是我把位置坐标算错了?我不死心的把之前所有的计算都推翻重来,甚至让赶到这里的其他天文学家、地理学家也验算了一遍,结果仍是相同的。
如果位置计算没有出错,那会不会是保罗·谢尔研究院提供错了公式或者数据?
我让丈夫再次翻译一遍那封邮件,可他却面露不忍地推脱道:「算了吧,雯欣,算了。」
我以为我的情绪很稳定,哪怕在如此绝望的世界运行规律之下也很少展露出脆弱或者放弃生命的念头,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积极乐观的人,可事实证明,我只是在用那样的表面功夫来掩盖自己的恐惧,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的内心太害怕时间场差距变得越来越大了。
我第一次朝他发了火,甚至差点摔碎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我口不择言地对着他谩骂,我泣不成声,我像个泼妇一样再也不能维持自己的体面。
丈夫紧紧地搂着我,他轻柔地拍打着我的脊背,对我说:「别怕,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离开他的妻子的。」
我啜泣着问他:「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信息?」
他仍是保持缄默。
我冷静之后重新整理了仪容仪表,拿着纸张四处寻找会翻译德文的人。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个同样来到北极圈,试图降低时间差变化速度的语言学家。我让他帮忙重新翻译那篇来自保罗·谢尔研究院的文件。
他浏览了一遍之后,表情却显得格外凝重。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告诉我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当我看着他在纸上开始书写翻译过来的中文版本时,我才明白,丈夫只翻译了一半,他向我隐藏了另外一半文件的内容。
而他隐藏的那另外一半信息,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顾怀姚】
一开始,这个新生儿还算幸运,他的时间场流速和顾琳琳的差不多,还能被母亲照顾着。但姚千丞脸上的愁容却越来越多,一是他帮不上忙,明明他人就在顾琳琳身边,可顾琳琳却依然过着有如单亲母亲一样的生活。
二是因为他的时间场流速快,所以他新陈代谢的速度也更快,他在自己的时间里生活着,一日复一日地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头的白发,甚至后脑勺的两边都形成了斑秃,而且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十分扎眼,就这副老迈的样子,最起码都有六十岁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