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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捧在手心的宋有淑,怀着他的孩子,尚且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死。
我又何德何能,能让如此凉薄之人为我出头。
胡敏蓉,合该死在今晚。
我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又决绝地睁开。
他们逼我至此,既然要死,便要拉个人陪葬。
即便杀不了赵漼,也要拼尽全力,戳瞎他的眼睛、咬烂他的脖子。
梁王府上。
赵漼推门而入时,我温声唤了他梁王叔。
满脸横肉的男人,浑浊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喜,随之佞笑:「小乖乖,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赵陵那厮废物一个,黄口小儿,尚且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又何必跟他蹉跎了。」
「只要你愿意从吾,本王什么都能给你,江山如何易主,敏蓉尊位不变。」
「梁王叔此话当真?」
「当然,一言九鼎,敏蓉闭月羞花之貌,本王爱不忍释。」
赵漼色眯眯地看着我,一只手抚上我的腰。
我适时推开了他:「梁王叔急什么,妾身一身尘埃,尚未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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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自己是会死在今晚的。
却没想到赵陵会亲率宫人,摆驾梁王府。
屋外动静传来时,我听到他对梁王恭敬道:
「有劳王叔款待皇后,朕来接她回宫。」
走出去的时候,脚步尚是虚软的。
大魏皇后,方在梁王府沐浴,连鞋子都没顾上穿,仅着单衣,长发湿漉漉地散着,眼圈殷红,唇无血色。
形单影只的皇后,狼狈不堪的胡敏蓉,身上披着赵陵的大氅,被他拦腰抱起。
我后来问他,陛下为何救我,惹梁王记恨。
他垂眸看我,眼中有层层笑意:「在蓉儿心中,朕是什么人?」
他唤我蓉儿,后来还唤过我小蓉儿。
一年之后,我为他生下皇长女——河清公主。
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朗朗乾坤,万象升平。
这是我们共同的景仰。
他是什么人?
他是大魏景文帝赵陵,十六岁登基,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用时五年,终在筑坛祭天那日,募邑王府旧日仆射,集民间仁义之师,伐无道之主。
他赢了,但匡复皇权,任重道远。
死了一个梁王,还有其余宗室诸王,不愿放权。
而那位表舅徐荀,迅速转入淮安王麾下,我父亲已是晋国公,外祖徐家集权,人称徐瑾君,养几万家兵。
梁王虽死,却依旧动他们不得。
只有我和赵陵知道,诛杀梁王的计划,是多么凶险。
但凡赵漼不死,死的便是赵陵,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那日,他甚至做足了失败的准备。
临行之前,抱了抱刚刚满月的河清,锋锐眉眼尽是柔情。
他对我道:「若我败了,你便抱她回胡家,求你父亲庇护,虎毒尚不食子,他会给你们娘俩一条生路的。」
当然,河清是公主,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但她的出生,是一场生死博弈。
那时我和赵陵都知道,胡徐两家和梁王赵漼,等不及了。
他们觉得皇帝越来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