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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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分忧。」 乔氏册封淑媛,居岐阳宫。 这是我对赵陵的交代,也是对胡徐两家的正式交锋。 曾经的胡家之女,已经彻底与他们决裂,成为一枚弃子。 乔静娴会成为新棋子。 在不清楚棋局变化之前,我会以不变应万变。 我的手被赵陵反握住,力道之大,竟有几分道不明的恼意。 他当然清楚徐荀并非善类,别有目的。 故人很重要,但不至于令他昏了头。 所以他格外恼怒。 恼怒这帮人的肮脏做派,也恼怒故人的身不由己,悲惨遭遇。 乔淑媛入宫后,赵陵时常去她那儿。 故人相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但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椒房殿。 河清依旧是他疼爱的女儿,每天抱一抱她,已经成了习惯。 夜深之后,殿内只我与他两人。 烛火轻晃,罗帐细垂。 我对他道:「我知她不易,陛下身边永远会有她一席之地。」 只要她,安分守己。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因为赵陵突然攻掠得令人招架不住。 他在我耳边哑着嗓子道:「皇后不要误会,她喜欢的不是我。」 声色之中,听不出情绪起伏。 但我还是笑道:「没关系,斯人已逝,生者应如斯,她已经是陛下的淑媛了。」 「你……」 赵陵蹙眉看我,眼中似有不悦:「朕不喜欢这句话,斯人已逝,幽思长存,活着的人又如何能跟从前一样,朕和阿娴都回不去了,她是个好姑娘,很可怜,既然还活着,朕便会好好照顾她,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顿了顿,他又道:「淑媛是你给她的位分,她原也可以不做朕的妃子。」 夜深人静,罗帐灯昏,看得出他不太高兴,眉头微锁。 我于是道:「是臣妾不好,擅作主张了。」 垂眸认错,态度良好。 他再未多言,只将我揽入怀中,吻在额间,声音含着几分温软与无奈:「蓉儿。」 我在他怀里闭目安睡。 他想与乔静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维持同幼时一样的美好情谊。 因而怪我做主封了她淑媛。 他说,她原也可以不做他的妃子的。 可我太了解徐家那位表舅舅了。 他是名道师,白衣飘飘,无欲无求,永远对人笑得温和。 便也是他,怂恿靖南王残害皇嗣,又怂恿梁王杀靖南王。 玩弄权术的好手,在我五岁时随手一指,将我的人生推向皇权之争。 徐家人都敬他,怕他。 甚至梁王死的那日,筑坛祭天出发之前,他算了一卦,先是对梁王道:「今日出行,恐有血光之灾。」 梁王当下退缩,他却又笑了:「血光之灾该是皇上的。」 赵漼如此信他。 可当他的脑袋搬了家时,这位白衣飘飘的道师,早已身在淮安王身旁,看着郊祀兵变,啧啧称赞,身心愉悦。 血光之灾是皇上的。 赵陵拎着梁王脑袋回来时,脸上溅的那些血,令我心有余悸。 徐荀不死,皇权之争永远不会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