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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爹爹告诉我的,他过去是个郎中,替人看病没有看好,被抓到了牢里……可他让我不要伤心,要快快乐乐地过每一天,如此,才不辜负来这世上走一遭。」
良久,他终于将糖放入口中,却又问我:「若是努力过后,还是赢不过命呢?」
「至少你和命拼过了,便是输了,也虽败犹荣。」
「虽败犹荣。」他念了几遍,忽然轻轻地笑了,「多谢你,小芦姑娘。自我获罪入宫,我一直心如死灰,可听了你的话方才知道,这世上从没有绝路,只有不肯向前走的人。」
原来他是因罪入宫,怪不得他这样的人会成为太监。
我看着他英俊的眉目,小声说:「只是说说闲话,不用谢。」
「你说的是,大恩记在心里,不需挂在嘴边。」他凝视我时,如同要将我刻在心底,「若有朝一日,你用的上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说到哪里去了!」他越说越严重,我生怕他马上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连忙要走,却又转头问他,「你明日还来这儿吗?」
「若是差事做完,自然要来。」
「那……明日见。」
他说:「明日见。」
这样一个简单的约定,却要我的心雀跃起来。我哼着歌回去,看到曹姑姑正在灯下抹泪,我诧异说:「姑姑,你怎么哭了?」
她慌忙将泪擦了:「被灯熏了眼睛。」
又板起脸来:「明日起,你就正式成为女官了,小芦,你跟着大姑姑学习,莫要再贪玩了。」
我有些心虚:「当女官会不会很难呀?」
「只要你用心学,自然能学好。你是个聪明孩子……」曹姑姑却又道,「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盼着你能学好。」
05
她说的话,我实在听不懂。
第二日天不亮,我就被喊了起来,去跟着大姑姑学习。我以为自己要学管理宫女、记账等庶务,可没想到,大姑姑先问我:「识字吗?」
「我爹是郎中,在家中学过一点。」
「琴棋书画呢?」
「背过棋谱,字只临过卫夫人,琴和画不太会……」
大姑姑却已经惊喜道:「足够了。」
我有些茫然地和曹姑姑对视一眼,她脸色紧绷,不见喜色。
我越发紧张,大姑姑却和颜悦色道:「别怕,你会的东西多,实在是再好不过。只是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琴,往后你一定要刻苦钻研。」
那天我跟着大姑姑学了几个时辰的琴,手指尖磨得生疼,等见到小楼子,我还很纳闷:「我实在不明白,做女官为何要学这些东西。」
他听了皱起眉来:「你说你和皇后娘娘很像?」
「大家都这么说……」我有点心虚,「可不是我自吹自擂。」
他却又问:「娘娘的病况如何了?」
皇后娘娘的病已经很久了,她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皇上登基之时,便侧封她为皇后,两人伉俪情深,说起来也是天作之合。只是可惜,娘娘三年前意外小产,之后便缠绵病榻,身子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