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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升的那一夜正是冬日,我在山下为一处居民驱除邪祟,之后回到城外的小屋里休息。
窗外白雪掩映,我正在抄经,忽然窗棂敞开,一只手伸来。我笑吟吟提笔,蘸墨,在他手心里画上一朵花。
来人笑意吟吟,按到我手背上,未干的墨痕顷刻间印了朵花,旋即趴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眉目如画:「师姐,累不累呀?」
我哑然失笑,「这有什么累的,倒是你,快进来吧,站在外面不冷吗?」
贪抑温柔看了我一会才翻进来,为我披上外袍:「我怎样都好,师姐不要受寒。」
我顺势摸了摸他的手,很凉:「已经是你冬眠的时日了吧,怎么还在凡间停留。」
「快到师姐飞升的日子了,我怕师姐出事。」他语气轻快,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反握住我的手。
我其实不怎么紧张,甚至觉得周围人这么紧张很好玩:「生死有命,全看气数如何。我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的一切,若是渡劫失败,大不了来世再走一遭。」
话音刚落,天际便传来了隐隐雷鸣。
贪抑俯身,轻声道:「雷劫快要来了,我想为师姐护法……」
「你趁早给我滚,」门被一脚踹开,云稹的表情如同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你算个什么东西给师姐护法?」
贪抑受伤似的,有些瑟缩着要抽回手,也没看他,只一双眸子哀戚着将我望着,低低唤我:「师姐……」
我连忙把贪抑护在身后,转头对云稹痛心疾首道:「善护身口意业,不起嗔恚之心。云稹,你根器比我好,可若是不调伏心性,飞升之日怕是遥遥无期。」
他冷哼:「谁乐意飞谁飞。」
正说着,第一道天雷劈下了。
我运气好,修行得还算稳固,又得人身,雷劫比妖类修行要轻很多,只劈了九道,飞升得很顺利。
所以我天真的以为,成仙之后也会这样顺利。
只是众生的愿望和苦难,比我想象之中,要多上太多。
我还算好,尚且是初飞升的神仙,贪抑在我身边帮我,比我做得更多。
我怕贪抑累到,便去问云稹,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帮忙,也能积攒福德。
他却道:「师姐,你错了,众生是不值得拯救的,你撒手不管、挑着一两个帮帮就好了。」
我听了他的回答,已知无望,摇了摇头,走之前还是叮嘱道:「师弟,法术再高,根器再好,没有慈悲心化解戾气,终将害了自己。」
回去之后,我以为只要假以时日,境况就能逐渐好起来,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情况越来越糟。
先是有人说贪抑是蛇妖,混在神祠里偷香火,大家对他攻击太甚,导致他无法露面,很多事都不便去做;随后又经历了许多声讨,而被我救过的人,忽然接连染上了瘟疫。
因为事情太多,又太乱了,我不得不现形稳固信徒的信心,又将神观作为庇护之地,救治病人。
但怀疑声没有减少,舆论和无端揣测的恶意,发酵到我难以想象、难以承受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