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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我碍事。」
我走到曹彰身边,不顾他的目光拉开他遮住伤口的斗篷,看见那发紫的伤痕。
「少将军受伤不轻,却把炭都给了我,如此一来好得更慢,本来带我归汉已经累你许多,若因我再多病痛,蔡琰实在心中难安。」
「一点小伤而已,蔡夫人不必太在意。」
我看了看伤口处,「大夫,这伤口似乎坏死了。」
医士微微点头,「可惜这里天寒地冻,又没有好的伤药,只能先养着。」
「少将军,将我的炭分去一些,人要暖着,伤口恢复得快。还有这里的肉要剜去一些,不然惹得周围都继续化脓。」
「我的身体我清楚,小小伤口不足为虑。」
医士似乎早知劝不动,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
但想到眼前这人是带我回家的恩人,又是师哥的孩子,我不能放任不管。
既然劝不动,我索性捡起医士用来切药草的小刀,趁曹彰不备划上他的伤口。
曹彰说自己没有大碍,可小刀挨着他伤口的瞬间就低吼了一声。
医士也惊呼:「蔡夫人您这是……」
我用刀按住伤口横切过去,削去上面一片坏死的皮肉,曹彰另一只手要按住我,我轻声说:「别碰,我手不稳。」
「不稳你还敢拿刀对着我?!」
削完之后,我冲医士说:「有劳您为少将军重新清理包扎了。先前那样,实在不是好兆头,我忍不住动手,还请您见谅。」
曹彰打断我,「蔡夫人,你该请求谅解的是我才对吧!」
我冲他笑了笑,「是该请你原谅,作为赔罪,还请少将军收回给我的那些炭吧。」
我将小刀刀柄递还给医士,又冲曹彰俯身行礼,「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在匈奴十二年都能活下去,怎么也要撑到父亲灵前上一炷香,死不了的。」
「你……」
「你和你父亲很像,不爱听人好言相劝,就当我请求你吧。你救我出囚笼,我却让你因我受苦,让人怎么安心呢。」
曹彰本来坐在马扎上,此时站起来,将自己的斗篷递给我,「你嘴唇都是白的,看来比我可严重得多。」
我狠狠咬了下嘴唇,「这样是不是就不白了?」
「你这妇人!」
我不跟曹彰多说,实在是自己也冷得受不住了,转身回了马车,让侍女分一半的炭给曹彰那里。
不久后曹彰的病好了些,又开始在外面跟兵士跑马。我在马车上吹笳时,他扣了扣我的车窗。
「蔡夫人,别吹这么忧伤的调子了,我手下的汉子听你这呜呜咽咽的,晚上睡觉都哭着想亲娘。」
「那倒是怪我,我不吹就是。」
「我可没这个意思,这不是病好了吗,有没有喜庆的曲子,庆贺庆贺?」
明知曹彰看不见,我却还是点点头,换了一首曲调。
我很喜欢曹彰,他身上有少年人那被宠溺的无法无天的骄傲与肆意,活在天光底下,笑得爽朗自在,一如十五岁的蔡昭姬。
那样的他,的确不应该听我的胡笳十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