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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一身的泥浆躲进我房间的时候,我什么都肯为他做,但现在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我与他之间,不只隔了我的曹昂。」
「昭姬,你呢,你和他之间又隔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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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上人,是那个穿着玄色衣裳,眼眸里带着炽热的光,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曹阿瞒。
在我十六岁那个冬天,他带着伤,没能听完我弹的曲子,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
而后他东征西战,数度死生一线;
而后他建霸府,军屯田;
而后他奉天子以令诸侯,一步步走到丞相之位。
而那个蔡公府自以为是想做当世大儒的小孩子,先后失去父亲、丈夫、孩子,在匈奴度过了十二年,归来时茕茕一身。
直到丁夫人问我,我才明白,原来十六岁那个冻伤我手指的冬天从来没过去,这些年一直都那么冷。
原来我的心上人,早已死在了那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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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你还愿意嫁给师哥吗?」
「昭姬,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选择,都是那个时空下的必然,其实我们从来都没得选,我嫁给吉利,我养育曹昂,曹昂战死,我因曹昂的死和吉利分开,都由不得我选择。」
「是,我又犯蠢了。丁夫人,谢谢你。」
我推开门,曹操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如此椎心泣血,承认时光的流逝和世事的变化是一种无可挽回的痛,因为一切都已经无法回转。
「师哥,我已经问到了我想知道的。」
我抱住他,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的味道,用短暂的一个拥抱最后放纵自己一次。
然后,我对他说:「师哥,我们永远都做师兄妹好不好?」
「不好。」
曹操捏着我的脸让我抬起头看他,「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阿姊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许多事,她让我明白,如果我嫁给你,我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她,因为她很爱你,我也是。」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是啊,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丁夫人的侍女走了出来,冲我们行礼,「大人,女公子,夫人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二位可以离开了。」
我推开曹操,跟着侍女离开,独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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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关上了客居小院的门,交代侍女谁也不见,然后喝了许多的酒。
醉醺醺之际,又拿出短笳来吹奏,不管丞相府会不会有人因为被吵得睡不着。
师哥并没有来,后来我听说,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回府,他留在了丁夫人的住处。
那大概是卞夫人辗转反侧的一个晚上,曹彰作为心疼母亲的孩子,大半夜翻进了我的院墙,像个黑塔一般立在那里审视着我。
「蔡琰,你真是恩将仇报!」
我没有理他,断断续续地吹奏着曲调。
他生气了,走到我身边,被侍女发现,他叱道:「闭嘴!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