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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父亲还在世时,母亲还会时不时地关心叔父,给未成婚的叔父做鞋袜,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的口中就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叔父的名字。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母亲为了她,竟然在这个家里整整隐忍了九年!
而这九年里,她却始终把叔父当成慈爱的父亲,即使他对郭氏的亏待懦弱无言,即使他心里对自己的大嫂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甚至找了一
个与大嫂容貌有六分相似的女子当外室,生下了一儿一女!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棠宁捂住自己的脸,把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感觉到谢瞻在掀她的被子,她也拼命地挣扎按压,想要抓住这最后一块的遮羞布。
家丑不外扬,尤其是事涉自己的母亲温氏,谢瞻平日里便爱对她冷嘲热讽,若是被他知晓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会换来他无情的羞辱,说不准还会误以为她的母亲当真与她的叔父有些什么。
若只是羞辱她,沈棠宁认命,可她的娘亲却是全然无辜的!
只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丑事。
如今,他一定更加瞧不起她了吧。
被子被掀开,沈棠宁心如死灰,闭上双眼。
耳边却并没有响起那些难听的话。
脸上仿佛是被覆上了一张帕子,吸浸了她眼角的湿意。
沈棠宁睁开眼时,谢瞻已收回了手去。
“你放心,这件事情除了替我调查此事的长忠外,你知我知,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谢瞻看着她道。
沈棠宁撑住床,努力想坐起来,奈何孕肚太大,她身子又虚弱,起到一半便没了力气。
谢瞻及时地扶住了她的后背和腰身,将她扶抱到了身后的大迎枕上。
“多谢。”沈棠宁轻声道。
她微微抬眼,谢瞻依旧在看着他,只是他的眼神之中,当真没丝毫的讥讽之意,反而意外地充满了关切之色。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可笑?”她问。
“没有!”谢瞻立即说,顿了顿,问她:“为什么你会觉得这很可笑?”
沈棠宁难以启齿。
谢瞻说道:“若你觉得这是家丑,那么应该感到羞愧的那个人,不该是你,而是你所谓的叔父沈弘谦,他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才最可笑!”
“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爹爹亲近敬爱,丝毫没有顾忌过我娘的感受,枉我自以为孝顺懂事,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认贼作父……”
“不知者无罪,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会是你的错?”
谢瞻握住沈棠宁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肩,正色说道:“沈棠宁,倘若你早知道你叔父的这些心思,是不是会带着你娘离开沈家?”
沈棠宁忍不住哽咽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