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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朕会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他抬眼看那份写着「顾思悠」的户籍单,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温柔。
「小雀岭一役,朕最高兴的不是赢了八王,而是朕发现,朕的心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孩如此剧烈地跳动,看到她昏迷不醒,朕竟然如万箭攒心一般,一步也无法离开她的榻前,原来,在铃铛面前,朕是可以做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儿的。那一刻起,朕有了贪念,不想再活得像个冷漠的算盘。可悲哀的是,朕唯一能留住她的办法,便是算计她。」
顾太傅沉默已久,终于开口:「陛下要处置沈家有一万种办法,陛下选择让沈遥行刺,实则是想借着负伤,给铃铛博一个救驾有功的美名,方便她抬名分吧。」
周温淡淡一笑,看着手掌上狰狞的刀伤:「朕表彰的谕旨都拟好了,只是,没想到……」
顾太傅对周温深深一拜:「陛下今日与老臣敞开心扉,老臣很感激,但铃铛绝不是能在皇宫里陪陛下走完一生的人,陛下想必知道这一点,才会吩咐老臣给她户籍,既如此……」
周温莞尔:「既如此,你便让朕自己一个人挺一挺吧。」
顾太傅愣住了,周温波澜不惊,语气平静:「若挺得住,能把她忘了,朕就做回从前那个怪物,在这龙椅上陪你镇着这座江山,若挺不住……」
顾太傅登时有点急了:「若挺不住如何?」
周温叹了口气:「若挺不住……你和母后便自求多福了。」
顾太傅或许知道,周温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到了极限。几日后,吐蕃使臣来见,周温竟当场指出他们岁贡不足,有不臣之心。
吐蕃日渐壮大,确实不得不防,朝廷为此出了不少主战派,顾太傅却担心周温借此机会对吐蕃发难,还有别的意图,于是便背着周温来到边境小城寻我。
这几个月来,我在中原与吐蕃的商队之间混了个脸熟,时常帮他们守护财货,赚一些跑腿费。商队们常去的一家客栈里,有个绰号叫「鹦鹉」的掌柜看上了我的功夫,问我愿不愿意替他守店。
价钱谈拢后,我便答应了他。
鹦鹉这厮是个自来熟,逢人便喜欢打听八卦,有一天晚饭喝了酒,他特意留我说话:「丫头,跟哥说句老实话,你一个人在边境谋生,是在那边犯事儿了吧。」
他问得很随意,我答得也随意:「是啊,捅了皇帝一刀。然后跑了。」
鹦鹉没绷住,把酒喷了出来:「哥没跟你开玩笑,正经问你呢。」
其实,我也没和他开玩笑,但料定他不会信,我还是把真相包装了一下:「有个大官要纳我为妾,我不乐意,就跑了。」
鹦鹉点头,很是赞赏:「有骨气,咱这长相,怎么也得做大房是不是?」
我挑眉看他一眼,不想搭理他:「谈好的买卖里只说守店,没说陪聊,陪聊得加钱。」
鹦鹉笑了笑:「真是个傻丫头,哥这个店里,最值钱的就是我本人了,你守什么店啊,守我就行了。」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