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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夫子是个姓陈的翰林。
这个夫子一贯油滑钻营,我不耐烦听他讲课,于是便偷偷在课上看起了话本子。
陈夫子发现后,阴阳怪气地贬损了我几句,没想到一向为人冷淡的李建璋却为我说了话。
他说金石先生的话本子立意深远,通篇都是家国大义。
比夫子的学问可是强远了,陈夫子还是要在自己身上多找原因。
少年当时在堂下迎风而立,竹青的袍带上沾染了桂花的香气。
课堂之上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着这场对峙最终的结局。
而我当时只顾着看李建璋,他那般孤傲,那般坚毅,就像是中秋的月,十五的雪。
如今,金石先生的《侠女传》已经刊到了第八本,可……
这皇帝老儿送什么不好,偏偏给我送话本子。
「晦气!」
5
「爱妃说什么呢?」
笑死,看来背后果然不能说人长短,李修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爱妃不喜欢朕的赏赐吗?」清冽的声音山泉一般的传入我的耳中。
「不,不。」
我急忙找补:「金石先生的话本子是妾平生最爱,妾多谢皇上赏赐。」
「既如此,那爱妃说说,金石先生的书好在哪儿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明明神色未变,但语气中却仿若含着笑意,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温柔了起来。
「金石先生人如其名,他的笔锋恰如剑锋,针砭时弊入里三分,妾感佩不已。」
「哦?」
他像是来了兴趣,坐下与我闲聊了起来。
我虽然有个本体是虎符的爹,但也不敢过于忤逆他,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开始聊天。
「金石先生行文工整,颇有馆阁之风,可见出身不俗。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体察民意、哀民多艰,足见其胸中丘壑。」
「我……朕也是如此认为的!还有吗?」
「当然还有……」
「……」
万万没想到,我与李修谨竟越聊越投机。
直到暮色四合,他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
我也是那时才知晓,李修谨当日竟也在国子监中。
他正巧站在桂花荫下,将我和李建璋的少年意气听了个七七八八。
「那陛下也觉得,我和太子殿下当日所言是对的喽?」
我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一句十分不敬的话瞬间便脱口而出。
「嗯……」
李修谨倒是没有在意,他沉吟片刻,犹豫了半晌才斟酌着回答:
「彼时彼刻,自然不错。」
听了这话,我终于抿嘴一乐:
「原来陛下并非只知阴谋诡计的昏庸君主啊。」
「原来小娥也并非是只知情爱的寻常女子啊。」他回我。
我俩相视一笑,今日心头的那最后一丝不快,好似也逐渐随着夕阳而消散了。
笑死,毕竟帅哥的笑脸,在我这里有豁免权。
那日之后,李修谨便经常出入我的长乐宫。
他经常午后过来,待到晚膳时分便又离开。
我们常常对坐相谈,从《侠女传》聊到朝中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