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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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我告诉他,不许睡,「我也算半个芙安长公主,你还未将我平安送出去,怎能轻易言死呢。」 他摸着我的发,笑意温凉,「杜布会把消息传递出去,以卫云扬的心思手段,必会通知朝中信任之人,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接你了。」 这两日,褚醉开始还能吃下一点儿,后来的几天,便不肯吃了。 有时候我半夜惊醒,看到他眼窝深陷下去,昏迷时候,手也下意识遮掩着唇,似是怕不经意的咳嗽吵到我。 我想到他曾在清醒时候说过,芙蓉糕是他喜欢的,便趁傍晚在厨房干活时候,顺走了一把砂糖。 因为怕被发现,脚下拖着锁链跑得不快,到了茅屋边,膝盖不小心磕在地上,砸出好大一片淤青。 我给干饼上撒了一层砂糖,递给褚醉,告诉他这是芙蓉糕。 他张了张嘴,嘴唇磕在干饼里,只砸吧了一下味道,便说好吃。 他伸手将那饼推给我,自己似是疼得狠了,手脚也不自觉痉挛。 我终于意识到这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病,我一遍又一遍问他,「是谁给你下过毒吗?」 他人愈发消瘦,右眼下的泪痣却丽得惊人,只看着我摇头,而后哑着嗓子告诉我,「他之前命人寻访到一位神医,来鄠城前已经有其踪迹了。」 他试图让我放心。 又过了几日,褚醉的烧退了,似乎人也清醒了许多。 我听到有山匪闲谈,说是卫云扬同他们交涉,沈酌等人的计策早已败露,人也逃往兆国,那些给他们的承诺不过是一场空。 这伙儿山匪突然待我们好了许多,还要为褚醉延医诊治。 那日来接我的人是方墨亭,卫云扬领兵前往与兆国相隔国界最近的城池驻守,预防战事再起。 而方墨亭接到他的消息后,快马加鞭,跑死了六匹马,仅仅花了四天三夜,终于赶来了这鄠城。 但褚醉却不愿同我们一起离开,他精神好了许多,唇色不似病中寡淡。 他问我,「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位神医吗?手下的人已经找寻到他的踪迹,此番去拜谒,兴许还有得治。」 我拗不过这个人,我向来知道,便只说让他记得,治好病就来找我。 他说:「好。」 我与方墨亭回到鄠城,传老皇帝的旨意,将夏昶那太守革职。 新上任的太守是朝廷从蔽化城调来的,任蔽化城太守六年来,两袖清风、为人称道。 我与新太守商议,为那些边境的山匪登记户籍一事。 我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田地不够分,可将修建边城的防御工事交与他们,如此便可以换一些银钱养家。 事情交代完毕后,方墨亭要我同他一起回京都。 我直言拒绝,并告诉他,「我不想再做芙安公主了,我已经想好去处,决定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人。」 方墨亭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摸遍全身,又将随行仆从身上搜刮了个遍,豪横塞给我一沓银票,「等你安顿下来,便传信给我,受了委屈也尽管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