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摇

查看全文
但如今本宫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曾经做的一些顽劣事,还望褚相能够多担待。」 他漫不经心退开一步,唇角微勾,「芙安喜欢的,无非是一只笼中雀,倘日后这雀儿挣脱了那金丝笼,芙安又待如何?」 我轻笑,「在本宫的地盘,当然得守着本宫的规矩。」 「芙安的规矩是什么?」 「褚相该是不愿意了解公主府的规矩。」我意有所指,「本宫以为褚相对本宫,该是恨意滔天的。」 褚醉哂笑,清贵的眉眼湛湛,「倘若我如今后悔了,想知道芙安这公主府有何规矩要守呢?」 我顿感钦佩,古有勾践卧薪尝胆,这堂堂祁国右相,当真不遑多让。 「规矩,本宫不是早便定好了,我娶你嫁。未央宫晚宴,你若是敢一步一叩首走到本宫面前,当着群臣的面求本宫娶你……」 「我若依芙安所说,做了又如何?」他道出口的话似乎还是漫不经心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完那句话时,似是极力掩饰着,指节微颤。 给我下套? 我舔了舔下唇,大言不惭道:「你若依言做了,本宫后院里第十二位面首的位置永远留给你,我的心肝。」 笑话,在男尊女卑的森严古代,哪个憨批能接受这种苛刻的条件? 19 褚醉闻言容色怔愣,漆黑的眸里泛起惊愕,良久,那抹异色褪去。 他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拥得紧了些,修长清瘦的手压上唇,可咳嗽声还是不可抑制地自指隙传了出来。 我看他咳得厉害,便自小几上取了那只银质的手炉,递给他。 他笑着伸出手,却没有接那只手炉。 那手仿佛玉石一样泛着冷气儿,在堪堪距离我的脸半寸之处,又停下来,似乎惊觉唐突,他叹息一声,「芙安,高了些。」 「那是自然。」我还在长身体呢,我将手炉递到他手上。 褚醉这次没有拒绝,接过去后,懒洋洋地萁坐在小几前。 我瞧见他眉眼恹恹,但唇角笑意却未消。 褚醉似乎无意再提起方才的事,专心侍弄炉上的小锅,白粥沸了,浮沫滚开几圈,撑得盖子都鼓胀作响。 我有些怅然,和褚醉交手,恰如一记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卸去你所有的力道,偏生半分气也生不得。 不过只要他不接着跟我演什么情深款款的戏码,我也无甚所谓。 软糯的红豆香气再次溢出,我感慨,美人烹粥,也煞是醉人。 褚醉替我盛了一碗粥,我与他在小几前相对而坐。 固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但我一向脸皮比旁人厚些,倒也心安理得接受了。 吃粥时,褚醉提及这一路北上,因山匪为祸边境,边境之北与岑国接壤之地,常有流民逃窜。 逃难的流民自北远徙而来,还未到达祁国的鄠城,便已足趾破裂、流脓生疮。这些流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我打断他:「右相这是在给本宫讲民生疾苦还是人间不易?」 「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