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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皇对祁国百姓如此抠搜,在美人面前却是千金一掷,只为博其一笑。
据说,上个月新晋美人的尤申儿吹了吹枕边风,抱怨自己住的宫殿不够辉煌大气。她说那话时,比照的还是我公主府的规格。
我那父皇大手一挥,为其修缮宫殿,花钱如流水,连装饰的夜明珠都比先皇后寝宫里的那颗大了一圈。
褚醉一瞬不瞬盯着我,容色一哂:「公主当真认为,陛下会派人彻查此事?」
「父皇爱民如子,不会不管不顾。」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趁机将碗里剩下的粥喝了个干净。
早上小六布的那一桌菜,太过荤腥,而这白粥倒是软糯香甜,甚合我口味。
可惜,等垫了肚子开始吃第二碗的时候,又觉得颇为寡淡,于是我准备起身向褚醉辞别。
他先我站起身来,倒是未阻拦我,只是眉骨稍稍抬起,眉目似朦雨后的山黛,「芙安,仔细身边人。」
很多年以后,我仍能记起那个午后,华庭里独独辟出一块的阴影。
褚醉在说完那句话后,向倚着阁楼而生的垂丝海棠下走去,伶仃着蝴蝶骨的背影漂亮也落拓,直到完全浸入到那片花影垂怜的斑驳里。
我回公主府时,府里一大半侍卫都被小六支使出去寻我的下落。
小六在公主府门前翘首以盼,瞧见是我以后,简直喜极而泣,「公主,您可回来了,您到底去哪了?让小六好找啊。」
我摸着微撑的小腹,寻了个去酒楼喝了点儿小酒的理由敷衍糊弄过去。
小六依旧拉着我的胳膊絮絮叨叨,「您从去年到今年,遇到的刺杀,没有成千上百,也有十好几回了,您还敢不带着侍从就这么跑出去……」
小六哭丧着脸,「万一公主这遭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小六如何给陛下交代?如何给祁国子民交代?」
我心里腹诽,长公主林苏苏今儿若是死了,保不齐明儿帝都的百姓便去城郊山呼万岁、为我放鞭炮了。
我把小六的手从我胳膊上扒拉下来,问他:「十芳阁那些女子都安顿好了吗?」
「公主,您放心,早都安排进西厢了。」
21
晚间,小六将松烟写的悔过书拿来,我大致看了一遍,吩咐小六,为了不影响今晚的大计,明早再将松烟放出来。
是夜,安顿好一切,我与小六趴在熙苑主屋的屋顶,亟待一场大戏上演。
香娘不愧为十芳阁的花魁,带着七名妓子率先叩了熙苑的门。
我小心翼翼卸下一块瓦砖,听到里面传来淡漠的一声「请」。
香娘抱着琵琶,推开那门,身后的七人紧随其后。
屋内,沈酌正立于长桌前作画。
那画上是兰草,四尺长宣上,墨色浓淡相宜。
等七个人在沈酌面前一字排开,他仍是眼观鼻口观心,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
仿佛那手底下的画,比面前几位美娇娘更为勾人。
「公子作画辛苦了,不如让奴家来为公子奏一曲解乏?」香娘声色婉转,比
琵琶音色还要动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