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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
我俩战战兢兢爬起来,打开客厅的灯。
奶奶的尸体倒在地上。
她双手直直向上伸起,手指弯曲,仿佛竭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这个用力的姿势迫使她的面部表情扭曲,眼睛瞪老大,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灯光照得屋里亮堂堂,也让奶奶眼里的怨毒清晰可见。
张令打了个寒颤,问我:「飞飘,奶奶真的会来索命吗?」
我将他的侥幸心理捶得粉碎,笃定告诉他道:「一定会。」
奶奶的尸体连夜送往殡仪馆,等待手续办齐以后火化。
我和张令没敢告诉公公婆婆,我俩撞见奶奶捡阳魂的事。
因为张令一家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一切鬼神论,在他们家看来全是无稽之谈。
家里开始准备办丧事,我和张令忙前忙后一整天,精疲力尽。
晚上回到家,我俩倒头就睡。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张令喊:「飞飘,醒醒,起来陪我上厕所。」
我困得要死,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掀开眼皮,嘟囔一句:「自己去。」
张令道:「我害怕……」
我心里一软,强迫自己翻身而起,拿手掌啪啪拍脸,把自己拍清醒了,这才认命地爬下床。
趿拉着拖鞋,我在前面走,张令在后面跟。
我走一步,他走一步。
「哐当——」
我不小心撞到床腿,抱着膝盖,疼得龇牙咧嘴,哎哟叫唤。
张令跟没听见似的,杵在我身后,纹丝不动。
我心里泛起一丝古怪。
张令站得笔直,身体宛如一根电线桩子,和平常判若两人。
我额头隐隐冒冷汗。
夜太浓,天太黑。
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他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好像在梦游……
可是,他刚刚明明头脑清楚地跟我说话了……
一时间,凉飕飕的寒意像无数双小手把背脊骨挠得酥麻。
我咽了口唾沫,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卧室门口。
门是关着的,可是,我仿佛看见死去的奶奶此时正站在门外。
她回来索命了。
死人索命的方式一般为喊魂。
活人被喊魂,会跟着死人走。
一旦跟着走,就再也回不来。
幸好晚上睡觉前,我在卧室门的里面和外面各洒了两行香灰。
香灰是从寺庙里请来的。
在香灰的作用下,被喊了魂的张令,看不见门。
他不知道门在哪里,之所以喊我陪他上厕所,纯粹是为了让我帮他开门。
想通这层关窍,我在心里狠狠捏一把汗。
开门是不可能的。
我带着张令在卧室里绕了一圈,来到墙角,把泡脚桶的盖子掀开,跟身后的他说:「上吧,厕所。」
张令木讷地拉开裤裆,对着泡脚桶,淅淅索索。
桶里很快装上浅浅一层黄色液体。
解完手,张令浑浑噩噩被我骗回床上躺着。
我也赶紧躺下睡觉。
没一会儿,果然又听他喊:「飞飘……」
我假装睡着了。
他撑起上半身,在我脑袋上方,低头观察我,鼻子抵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