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全文
片脂渣,吃得满嘴流油,他夸阿娘真是厉害,一条尾巴用了这么些年。
阿娘笑说要是他慢着点剜还能用更多年。
阿弟趁着大人不注意,呼呼啦啦喝下半碗热粥,小娘惊叫声响起的时候,他嘴里正嚼着块脂渣,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奇异光彩。
小娘蹙着眉抠阿弟的喉咙:「吃了妖怪的肉,可是要变成妖怪的!」
旋即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捂着口鼻让我滚远一点去刷碗,我身上的鱼腥味熏到她了。
我一边刷碗一边心疼阿娘,难过地直掉眼泪。
我娘才不是妖怪。
虽然她总是打我骂我,可是她会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塞给我肉包子,还教我读书认字,盘算账目。
刚下过雨,池边泥土松软湿滑,我小心翼翼地用脚抓住地面,生怕掉进水里。
突然后背受力,扑通一下我便掉进了水里。
我在水里扑腾半天,浑浊的池水呛得我喊不出声音,只能挣扎着胡乱挥舞着手臂。
阿弟站在岸边哈哈大笑。
眼看我真的快要被淹死,才大发慈悲地伸出一节竹竿拉我上岸。
可是将将等到我靠岸,又一脚把我踹进水里,如此往复多次,直到我再没了力气挣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用捕鱼的网兜将我捞上来。
「哈哈哈!爹爹你看!阿水就跟死鱼一样!」
他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扇了扇,「好难闻的鱼腥味,落水的死鱼好臭好臭!」
一边说,还一边嫌弃地用脚踢了踢我的肚子。
爹爹走过来见我还活着,拉着阿弟就要回去,告诉他小娘买了他最爱的烧鸡在家等他。
而他只留给我一个冷冷的嘱咐:「仔细点碗筷,别沾了你身上的鱼腥味。」
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同村的大妮帮我提着竹篮,二丫扶住我。
村子里只有这个没有像样名字的姑娘才会给我好脸色。
因为我们常年风吹雨淋,村里的那些「麒麟儿」总会嘻嘻哈哈地管我们叫「黑珍珠」。
二丫心疼地揉着我身上的淤青,垂头丧气:「阿水,要是我们是男娃就好了。」
是啊,男娃多好啊!
雨季漫长,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
这样的游戏阿弟同我玩了很多回,有时候他玩累了,我还要背他回去。
爹爹从不正眼看我,小娘骂我下贱,只有阿娘,偶尔望向我的眼神里透着怜悯。
她逼迫我更加用功地读书认字。
「要是只会洗碗跑堂,你阿弟一辈子都会骑在你头上!」
我不想一辈子都被阿弟骑在头上,而且我也等不了了。
这天又是一场暴雨,暴雨才好,暴雨能掩盖掉很多东西。
比如阴谋,比如罪恶。
雨天粥铺不开门,爹爹和小娘一般都要睡到中午,我在端给他们的早饭里下了药,这一觉怕是要睡到黄昏了。
我拿着两副碗筷就要出门,假装没有见着跟在我身后的阿弟。
我鬼鬼祟祟地绕了小路,确保没人发现自己。
我想,自
己这副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定勾起了阿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