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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总局看他训练,结束后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吃晚饭。我坐副驾驶,刘翔坐司机身后的那个座位。
「哥们儿,你们是运动员吧?」的哥从训练中心门口接的我们,自然这么认为。
我侧头看了一眼刘翔,刘翔蜷在座位上,低头摆手。
之前已发生过好多次,出租车司机认出了他,结果到目的地后,坚持不肯收钱。
于是我否认。
「可惜了,如果是运动员,我就不收你们车钱。」
「是运动员你就不收钱?」我倒好奇了。
「有条件!你得代表我们国家,在世界大赛里进过前三名,我就不收钱!」的哥非常认真地说,「运动员嘛!为国争光就是英雄!」
「不然呢?」我问。
「不然就是狗熊!」
自始至终,刘翔没说过一句话。
6
时间到了 2008 年。
在 2008 年初,我曾问过刘翔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他回答:「我希望明天早上一睁眼,就是奥运会开幕了,我想赶紧赛完。」
然后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刘翔是一瘸一拐走回北京奥运村的。他走在前面,一群志愿者不敢上去搭话,默默跟在后面。忽然,有一个女志愿者喊了一声:「刘翔!加油!」
「刘翔!好好养伤!」「刘翔,我们会继续支持你!」大家都跟着喊了出来,带着哭腔。
晚饭时间,刘翔没有去运动员食堂。房门紧闭。
不知道谁,在他门口留下了一束鲜花。没多久,鲜花堆满了门口。
刘翔父亲,是第二天才进的奥运村,见到了儿子。
那时候,刘翔正趴在理疗床上,做腿部肌肉恢复。
「爸……」刘翔叫了一声,就没再出声。
房间里寂静得出奇。老刘忽然听见水滴到地板上的声音。然后,他看到,刘翔脸朝下的那块地板,开始湿了。
刘翔哭了。
7
更大的挑战,是康复训练。
2009 年春节,我去了美国休斯敦。在北京奥运会上伤退的刘翔,在那里做康复治疗。
北京奥运会后的某一天上午,我去他家,当时他正在吃早饭,上海人最传统的早饭:大饼、油条和豆浆。
「我决定动手术了。」那天他对我说。
我知道,之前有不少人劝过他,千万别动手术,不然就废了。「但不动手术,我不可能再继续跑下去。动手术,至少我还有机会。」刘翔说。
其实比起手术短暂的痛苦,更大的挑战是在康复训练。
在休斯敦的得州医疗中心,刘翔曾让我做一组他的康复动作,很简单,提着两个哑铃,上一个台阶,再下来。我做了一组,已气喘吁吁,而这样一个动作,伤口才愈合的刘翔要做 10 组,每天至少要有 5 套类似的动作,再加其他各种康复训练。
「我想到过放弃的。这是我第一次想到放弃。我每天晚上闭上眼就在想,明天又是一天,我还能坚持得住吗?」
那天在刘翔休斯敦借住的公寓,我们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