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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
老书生一个仰倒：「这还了得！」
「可不！」摊贩道，「圣上清醒过来大怒，先幽禁了贵妃，十八道金牌发去边疆，褫夺了贵妃哥哥幸大将军的封号，令他自缢谢罪。继而让殿前卫抄了幸家。」
摊贩蹙眉。
「那幸太傅也是怪，死到临头还在祠堂哭喊什么『长明灯，长明灯』，一家子，中邪似的，疯疯癫癫。」
周围听客都若有所思摇摇头，沉默下来。
一旁的痨病鬼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提赶路了，拉着我坐下来要了壶茶，和几盘油果子点心。
「吃多点，乖徒儿。」
他笑眯眯，推来果子，桃花眼轻眨，狐狸似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翻个白眼。听着摊贩说幸家的倒霉事，我恶狠狠咬了口果子，心里痛快又幸灾乐祸。
报应！
这几日，我从痨病鬼那里得知，原来我娘真是一只蛇妖，千年辛苦才修成人，刚刚入世体会做人的爱恨嗔痴，就遇见了幸不离。
幸不离辜负我娘，忘恩负义，听信绿瑶胡言，害死我娘肉身，死了也不放过她，用妖道的法子将她魂灵封印地底，不能超生。
我恨死了他，恨死幸家，恨不能将他与幸家那群妖魔鬼怪挫骨扬灰。
痨病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丢给我一本清心经，命我每日反复诵念三十遍。我只当他的话是放屁，依旧时时想着怎么逃脱，回到幸府祠堂把我娘救出来。
这日，趁痨病鬼在破庙睡得四仰八叉时，我小心翼翼地溜了出来。
到了幸府附近，我看到有重兵围守，前门还有一群法衣庄严的道士围着一口鼎。
为首一个道士很是仙气飘飘，头戴玉环九阳雷巾，身披天青二十八宿大袖鹤氅，执剑肃立，目若寒星。
似乎注意到什么，他突然横眉望来，吓得躲在树上的我一哆嗦。
大抵天上血脉里有一半妖的痕迹，见了这种正气凛然的道士就不由自主畏惧。痨病鬼混不正经，所以我倒不怕。
此地不宜久留，我担心这道士查到娘的踪迹，心急如焚跳下树，趁着那些看守的兵不注意，从西角门的狗洞里爬了进去。
府里果然没落了。透着一派死气沉沉的阴森。
我一路走过凋敝的梅林，枯竭的池塘，绕过嶙峋怪狰的太湖石，来到祠堂前。
不过短短几日，那门首上便附着了厚厚的灰，我推开门，里面蛛网斑驳，香炉倒塌，烧焦的祖宗牌位间飞快穿梭几只长尾老鼠。
「娘？」
我四下寻睃，挥开面前的蛛丝，脚下不注意踩到什么，我低头，看到一盏灯。
长明灯？
我脑中迅速闪过幸不离的哭喊。我捡起那灯，一串古怪的铭文映入眼底，旁边刻着几朵火焰。
想起幸六之前说，我娘是被烧死，联想到幸家衰败就是从长明灯灭，祠堂起火开始。
我推算，这
一切大概是娘的反抗，她的蛇身魂灵压在地底，怨恨难平。
若我砸了这长明灯，烧塌祠堂，是不是就能还娘自由？
我试着拿石